同样是跟班,他的待遇比起俞祈信和南宫绝来就差太多了。南宫绝要么一整天足不出户,要么一去不回,上官无汲既不惹他也不招他,难得在院子里碰上,也不敢抬头看他。俞祈信更不用说,他每日清晨与上官无汲同时起床,一个写青词一个练功,互不干扰。
只有他,冥王座派来的“奸细”,可怜地已经到达“非人”的境界。银针封了他的穴位,让他时刻感受锥心之痛之后,狡猾的大小姐还每天带着他东游西逛,加剧了身体的疼痛。
“对了,你主子叫什么来着?”上官无汲踩着凳子,漫不经心地道,“叫朱载圳是吧?”
“朱载圳是景王的名字,而属下的主子却是大小姐,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打算害他。这样吧,我三个跟帮里,属你武功最好。你帮我杀个人吧!恩……就那边穿暗红衣服那个!”
茶棚的角落里,一个身材魁梧的东北大汉正端坐着喝茶。他的腰挺得笔直,刚毅的五官沧桑而沉稳。双目炯炯有神,十分摄人。三百六十行,很少有哪一行是刻在脸上的,但这个人却是例外。他的姿态、神情、目光,甚至是血液里都烙着两个大字:
军人。
只有戎马半生、久经沙场的军人才能像他这样,只是静静地坐着,就自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尽管一身便服,上官无汲也能猜出他是当兵的,而且军衔不低。
要身中银针的邱阳去杀这么一个人,难度可想而知。就算邱阳得手,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城门口,他也难免被官兵逮捕。
——景王的推断确实有理,上官无汲不仅要他痛苦,还要他的命。
邱阳也在看着大汉,神色平静地站了起来。
“年轻人!”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盖过茶棚的喧杂声,“如果你不想惹祸,就好别往前走。”
是那个东北大汉!
上官无汲盯着他,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他能在这么吵的环境中听到她跟邱阳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