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冒犯,请姑娘原谅。”
上官无汲一声冷哼,不再说话。
她又能说什么呢?就算她要追究,也未必有把握能赢他,又何必再自找没趣。
“好啦!好啦!没事了!”卖扇子的老人笑着道,“真是位好心的小姐,长得又标致。”
“看姑娘的笑容就知道您是个仙女!”伙计抢着接口,见上官无汲往门口走去,忙殷勤地跟上来,“姑娘要走了?再坐一会儿吧,本店的招牌菜还没出来呢!”
可看他的表情却十分高兴。不止他,酒楼里的其他人也都好像都很高兴,尤其是酒楼的掌柜还长长地呼了口气。(他在听到桌椅打翻的声音后就跑出来了,凭他商人的直觉只瞄了一眼情况,就明白自己最好站在柜台后别动。)
上官无汲板着脸踏出门槛,态度极为傲慢。当她走出有十来步远后,声音就从酒楼里飘了出来:
“怎么样?走了没有?”
“走了!掌柜的,她走了!”
“呼……吓死人哩!怎么会有这种人,亏她还长得人模人样的。”
“她杀人时还在那里笑呢!”
“早说坏人不会写在脸上的。快别说了,还不把店里整理一下!”
“桌椅都坏了……”
“搬到后面叫老王修修。真是!你说一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大力……”
——他们主仆两个显然不知道一个真正的高手听力会有多敏捷。
上官无汲的脸已经变成了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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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
那些混蛋,一个个巴不得我快点走,好像我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似的,真是岂有此理!
上官无汲气呼呼地走着,把脚下的石板路踩得噔噔响。她现在的心情自然是非常的不好,如果有什么能让她的心情更糟的话,那一定就是这个叫卖声了。
“卖扇!卖扇喽!漂亮的扇子,全绸的!”
她猛的抬头,果然看到酒楼里卖扇那老头正挑着一担扇子慢慢悠悠地从对街走来。他的速度倒快,已经到了这了,真是冤家路窄。
老家伙!本姑娘不是不敢收拾你,只是怕脏了我的手!
上官无汲就像自我安慰一般,心中暗暗冷哼,又狠很瞪了他一眼,扭头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今天真是倒霉,还是早点回客栈待着吧!再闲逛下去,还不知道要遇上什么麻烦呢!早知道江南这么无聊,就该听老哥的话北上的。就算不去找凶手,最起码还能逛逛京城……
她肯这么想已经是奇事了,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还未走出两步,就有一个天大的麻烦找上了门。
“姑娘请留步。”脚步声从后面急急地跟上来,一个中年汉子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我家公子请姑娘过去一叙。”
上官无汲一愣:“谁?”
“姑娘见到自然明白。”
“没兴趣。”
“姑娘有兴趣伤人,就没有兴趣承担吗?”
上官无汲闻言愣了愣,问道:“你家公子姓什么?”
“姓侯。”
“侯青栩的侯?”
“是。”
上官无汲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本板着的脸也露出了笑容,显得既兴奋又雀跃:“他这么快就来了?在哪?”
“请随我来。”
汉子说完转身就走,上官无汲急忙大步跟上。
哈哈!还以为肖云豪唬她呢,没想到侯青栩真的就在钱塘。他这是要为师弟出头,跟她过过招吗?太好了!
想到马上就能跟传说中的武学天才交手,她立即就兴奋起来。前一刻还垂头丧气、闷闷不乐,这一刻就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了。她一边走着,一边瞄了眼自己的手,心中暗暗后悔。
早知道侯青栩这么快就行动,刚才就该杀了宫隐日才对!这样一来,他就更不会放过我了,一定会全力以赴地跟我决斗。等我杀了侯青栩,就要轮到元泽林不肯放过我了。
哈哈……
幸好没去京城,否则就碰不上这样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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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汉子恭敬地道。
上官无汲笑着看向他,道:“看你这装扮,也算是个高手吧?”
“不敢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才跟你走这一趟。就算被你耍了也没关系,因为杀了你应该也蛮有趣。”
汉子脸色一变,“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无汲笑道:“你觉得侯青栩会在这种地方为他师弟报仇吗?”
——她跟着灰衣汉子穿街走巷,渐渐就发觉不对劲。因为灰衣汉子尽往人少偏僻的地方走,最终把她带到了这个小巷。小巷深在一片荒废已久的民宅中,又窄又深,光线又暗,且散发着陈腐的气味。
汉子惊讶地道:“姑娘早就发觉有异,为何还要前来?”
“我说过了,因为我很无聊。”上官无汲直直地看着他的脸,双目闪闪发光,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汉子不由寒毛直竖。她的目光已不是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的目光,甚至连一个猎人望着猎物的目光也不足形容。确切地说,那是一头饿极的野兽望着猎物的目光。汉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却被她伸手拦住,一惊之下往相反的方向连退三步。
这样一来,他已深入小巷。
上官无汲站在巷口,微笑着看着他,道:“你那么害怕干吗?难道我会吃了你?”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她的目光徒地一寒。然而她的脸上却依然带着微笑,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她真的就像个魔鬼!
汉子全身一震,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声音微微发颤:“姑娘请息怒。我家公子虽不姓侯,但也绝不会让姑娘失望。”
“是吗?”上官无汲漫不经心地道,眼睛还是直直盯着他的脸。
“而……而且……”汉子连讲话都结巴起来,“我家公子想……和姑娘谈笔买卖,您一定会满意的。”
“哦?”上官无汲还是盯着他。
汉子还想说些什么,但当他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喉咙时,马上又是一震,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手按上衣袖。
“袖子里藏着什么兵器?”上官无汲微笑道:“我手无寸铁,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一丝甜美的笑意嘴角泛起,当笑容从她漂亮的脸蛋上扩散开来时,她的人已经到了汉子的跟前。
小主,
好快!
汉子脸色剧变,左手臂一甩,一点寒光从袖子里射出,直撞向对方的心口。对方并未躲避,而是闪电般扣住他的手腕脉门,把他的手一转,反过来对着他自己的喉咙。
袖子里竟是一支一尺长短的护臂。
“身手不错嘛!”上官无汲笑道,“你家公子在哪呢?”
她的手一动,护臂顿时把喉咙割开一个小口,鲜血沿着伤口落了下来。
“姑娘饶命!饶命!”汉子全身发抖,忙道,“小的错了!小的不该骗你的,求您饶了我吧!”
“求我?你要怎么求我?”
“我……我给您跪下了。”
汉子说着就屈下了膝盖,似乎真的要给上官无汲跪下。可当他的身体一低下来,右手臂突然一转,又射出一点寒光,刺向上官无汲的腹部。速度比刚才要快得多。
右手臂竟然还藏着一支护臂!
他显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先以较慢的速度用左手攻击,再趁敌人不注意的时候瞄准空门,全力一击。上官无汲见状微微一震,似乎吃了一惊,但她的眼中却闪着恶作剧的笑意。
“啊!”
汉子突然一声惨叫。
锋刃还未刺到上官无汲身上,她已经一掌劈在他的肩膀,骨头破碎的声音中,他整只胳膊就像废物般垂了下来。
“干嘛急着动手啊?没听到我正问你话吗?”上官无汲拍拍他惨白的脸,后者正痛得全身发抖,笑着道:“你家公子呢?”
“你杀……杀了我吧!”看到她的笑容,汉子抖得更厉害了。
“轮不到你来命令我。”上官无汲笑地更灿烂,指尖轻轻抚摸他喉咙上的鲜血,“现在……”
“现在他就要死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话音刚落,寒光乍现!无数的飞针漫天落下,往她二人射来。上官无汲猛得往后一翻,急退数丈。但灰衣汉子却没有她那么快的速度,数十枚飞针洒落,顿时被射成了马蜂窝。
汉子撕心裂肺地一声惨叫,响彻小巷。
一根根银针尽数透入身体,汉子只是一声惨叫,甚至未来得及挣扎,就已气绝身亡。直到他倒下之后,也没有半丝的血液从伤口流出,可见这几十枚银针都已透入了骨头深处。
短短一瞬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已变成一具毫无气息的死尸。
上官无汲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好狠毒的暗器手法!
片刻之后,一道身影从墙外鬼魅般飘入,落到了她的对面。来人头戴竹笠、黑纱垂下,遮住了面容,但从其颀长挺拔的身躯不难看出是个年轻的男子。他身着一件极为普通的灰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笛,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
“我就是他的主人,”未等上官无汲发问,灰衣人就开口了,“也就是他口中的公子。”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应该是假音,然而语气却是不急不缓,十分轻松悠闲。
上官无汲看看地上的尸体,又看看他,显然还未从这场突变种反应过来,愣愣道:“就是你把我骗来的?”
“不是‘骗’,是‘请’。”灰衣人好整以暇地道,“我有事要与姑娘商议,只是手下办事不利,没有解释明白,才让姑娘误会了。”
“这也算‘请’?”上官无汲冷哼,又看了眼脚下的尸体,讶道,“他既然是你的手下,为何又要杀了他?”
“这不是正合姑娘的心意吗?他得罪了你,我再杀了她向你赔罪,不是正好表示我的诚意?等你消了气,我们也好商议要事。”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商议的?我又不认识你!你冒充侯青栩把我骗到这里,以为杀个奴才就能了事吗?”
“姑娘何不听听我的建议再作打算?”灰衣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径自从怀里取出一小叠黑色的烫金纸片来,“我想请姑娘帮我杀一个人,这十张死亡贴就是报酬。”
“什么帖?”
“死亡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