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快点进入正题吧。”黎帆及时打破了现场这种尴尬的气氛，板着脸看向琳，“你对于她和我都有怨言要说，也有想确认的事情，不是吗？”

“抱歉，现在的我对你无话可说，可以让我跟妈妈独处一会儿吗？”

“行啊。不过我只能让你现身十分钟，注意控制一下别聊太长。”

“放心，不会让你困扰的。”

这对父女与其说是父女，不如说是敌人，两者的对话冷硬无比，没有半点温度可言。

黎帆见识过她呈现出来的回忆，那段回忆中已经变貌的他从尚还年幼的琳身上夺走了一直陪伴着她，一直爱着她的母亲伊琳。

他是琳的敌人，是她要憎恨的对象，就算两者之间有着无法斩断的血脉联系也一样。

目送黎帆转身离去，琳转过头，那张与伊琳相似的脸庞上浮现笑容。

“我爱你，妈妈。我爱着笨拙的你，爱着强大的你，爱着温柔的你，爱着爱我的你……”

人常说母亲爱孩子是天性，但是孩子爱母亲大概也是天性的一种。

琳在年幼的那段时光中唯一能够接触到的人，一直温柔照顾她的人，那段温暖幸福的时间温暖了她的人生，犹如一束留存心头驱散黑暗的光辉。

“我将你看得比世界还重要，可为何你却抛弃了我，选择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呢？”

把自己父亲说成那个男人，可见琳对黎帆的厌恶程度，连直呼其名都不愿意，更不要谈称呼他一声爸爸了。

“我早已知晓答案，我早已理解真实，但我还是希望你亲口告诉我……比起女儿，比起家人，比起世界，你更在乎自己的男人，这样我就可以对你彻底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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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请说吧。”

琳面带微笑，用无比平静的口吻请求道。

听完面前与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儿所有发言，伊琳先消化了她语言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一下未来发生的事情，脸上流露出一抹挣扎神色，沉默着组织起了言语。

“对不起。”

“欸？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才不要从你那里听到这句话。这样的话，我的人生算什么啊？！”

琳对于伊琳的态度很不满，极度自暴自弃地发起火来。

她的态度与曾经记忆中的妈妈没有区别，但就是这点让琳感到分外恐惧，因为这样会让她产生动摇，因为这样会让她的决心产生裂痕，会让她对印入眼帘的真实产生怀疑。

可是如果真实是假的，如果爱是真实的，那么她的复仇，她的人生都只是因为一场误解而产生的吗？这样未免有点太过荒唐可笑了吧！

全然无视琳的动摇，伊琳面带无比难过的微笑，慢慢将手伸向琳的脑袋，想要摸摸她的脸颊，想要触摸她的身体，想要给她一个拥抱。

“……住手……我才……不会上当……”琳看着她那温柔的动作，口中发出的抵抗声越发微弱，难以言语，思考都随之停滞了下来。

实际上伊琳并未抚摸到琳，因为现在的琳只是一道残影，这种她分外厌恶的状态让她不至于被伊琳的温柔包围，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但她内心却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失落感，真是可悲的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