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玕也不躲闪,额头正中殷红的血迹顺着鼻梁滴落,“大公子好好想想,在下会一直站在大公子这边。”
张玕走后,张少扬骤然生出巨大的恐慌,心里顿时没了着落,想起张玕的话便下意识否认喃喃道:“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母亲一定会劝父亲来救我的,他是在挑拨,对,是在挑拨。”
暮色西沉,张玕垂头丧气来投诚,宋轻言坐在堂前的台阶上跟小崽翻花绳。
“呦,张管事回来了?”
“宋大人。”张玕招呼道,强打起精神寒暄,目光落在袖珍手指上下翻飞的小崽身上,“这孩子是?”
宋轻言笑眯眯抬头,“我儿子。”
“啊?”张玕张大嘴巴震惊非常,干巴巴笑道:“令公子真像宋大人。”
“哈哈,是吧。”宋轻言十分得意,好心情等着看笑话,“张管事这是从哪里来啊?”
张玕幽怨瞥了眼宋轻言,“宋大人别挖苦我,我从哪里回来您还能不知道?”
“所以张大公子怎么说?”
“欸,不提也罢。大公子他脾气不好,张某希望宋大人能多多宽待。”
张玕一副托孤语气听得宋轻言抖抖身子,“我是让你带着商队去行商,不是让你去送死。你这么说做什么?说不定你还没走,张少扬就被他爹接回去了。”
张玕听着不靠谱的猜测就知道眼前人就是随便一说,“如今是个什么情形,您不比谁都清楚。张某只是以防万一,若是张家家主能有所行动,不是更好。”
这样的委托,宋轻言可不会轻易答应。
“你还是自己照顾他去吧,就他那性子谁能受的了。”宋轻言从袖中掏出帕子扔到他身上,“擦擦额头,血都流出来了。找个大夫去看看。”
“多谢宋大人。”张玕张嘴还想要个准话,哪料宋轻言不接话,牵着小崽进屋去了。留下张玕站在原地唉声叹气。这时墙头上一道黑影瞬间隐去身形。
托孤托不成,张玕只能趁自己还在的时候天天往张少扬那里跑,每次都招上一顿臭骂,然后蔫头耷脑回来。
以至于隔壁的严靖羽每天都会准时让阿乔搬好躺椅放在墙根,乘着阴凉听着张少扬不重复的叫骂。
还不忘感慨,张家大公子怎么翻来覆去就这几句骂人的话。还想着好心让阿乔送一本骂人大全,让他好好学学怎么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