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慎言!”沈霖立刻否认,“臣等一心为国,怎会有大逆不道的想法?殿下不能因为臣等阻拦殿下行将踏错,便毫无根源的给臣等定下如此诛心灭顶之罪!”
“毫无根源?”
陆予熙仰头轻笑几声。
“好。沈阁老既然有异议,那孤问你几问,你可敢答?”
陆予熙如此胸有成竹,想来是必然早有准备。
此事显然已经不是原先设想的那般简单了,沈霖心中已渐起慌乱。但他余光看过身后众人出列,又有谋逆之罪在头上顶着,此时已是别无退路。
他只能咬牙应下,“臣问心无愧,殿下请问。”
“甚好。”陆予熙回身背对众人,首先提问,“沈阁老,谁,是这天下之主?”
“自是陛下,生杀夺予,一言九鼎。”
“臣民是谁的臣民?”
“自然是陛下的臣民。”
“那可有人能凌驾于父皇之上?”
“当然无人。”
“好!”陆予熙骤然转身,向前几步,“既无人能凌驾父皇之上,那天下人之罪,怎能由他人定之?陛下圣旨国法,怎可为宗族之法退步?”
“收回陛下之权,怎么就成有害臣民了?”
“可是——”
“可是什么?沈阁老想说,宗族、父母教养之恩在上,不得不从?”
陆予熙理理袖口,左右踱步。
“仁孝之道,有因有果。父慈而子孝,兄友而弟恭,若是宗族父母真以慈爱之心教养子嗣,又何惧子嗣不从?”
除非是无所付出,却想多有所得。
“再者有言,倘若真有不从,自可逐出家门,迁出族谱,更甚者罔顾律法,也可告知于官府,官府自秉公执法,严惩不贷。莫非,沈阁老以为官家律法,不得公正,有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