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炸弹爆炸前的那几秒,他其实没什么功夫想东想西,甚至没什么危险当真到来的实感,只有本能在催促着身体尽快逃离,尽管他几年来学习的东西都在潜意识中告诉他,已经逃不掉了。
爆炸过后一切尽归于无。
他其实并非不清楚这一行的危险性,虽说对自己的能力有着足够的自信,但还是在真正入职时就已经写好了遗书。
他还记得那些文字,自己并没什么遗产,因此里面几乎都是些同亲人朋友告别的内容。
直到现在萩原研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中的残忍之处,或许不该那么写的,可是倘若只拿到写着寥寥数语的纸张,又实在难说他们不会比现在更加悲伤。
简单的饭后一家人仍旧待在这个房间里,直到时间不能再晚,萩原千速才终于将父母劝回房去。
萩原研二一直看着她上了床,在萩原千速将被子拉过头盖住大半张脸时整个人僵了一下,意识到对方恐怕是在默默流泪,随即才赶忙离开。
这一日的遭遇属实令他心中难受,自己又无法被旁人看见,于是便堂而皇之地飘出了门,在有些潮湿的夜间空气中吸了口气,直到此时才终于有功夫好好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就目前来看,他需要拯救的对象,最有可能是家人中的一员,可这又该叫自己如何做呢?
最简便的方法无非让他们重新见到自己,但且不谈能否做到,这事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或者等到时间冲淡失去亲人的悲痛?但这个游戏或许有着时间限制,更何况他并不是一个人在参加游戏,因而更不敢去赌。
在家乡有些陌生了的街道上转了几圈,萩原研二始终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却忽地意识到一件事。
他眼下无计可施的状态,又何尝不是因为父母和姐姐悲痛欲绝的样子,而被困在此处呢?
只是,倘若当真如此的话,他所要考虑的事情,就将完全不同了。
萩原研二伸出手来在空气中抓握几下,月光照耀之下,他将手掌的每一点动作都看得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