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宇文海终于下定决心,他要亲自召见所有表现出色的子女以及朝廷内外那些位高权重、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他希望通过与他们面对面地交流和观察,能够找到那个最适合继承家业、扛起家族大旗的人选。
随着命令的下达,一个个身影开始陆续出现在宇文海的面前。这些人有的满怀期待,自信满满;有的则略显紧张,心中忐忑不安。而宇文海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试图从细微之处发现他们各自的优点和不足。
不多时,大皇子稳步踏入,他身姿挺拔,身着一袭暗纹朝服,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匆忙之色,见了宇文海,当即跪地行礼:“父皇,儿臣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宇文海微微抬手:“起来吧,今日不是朝堂,无需这般拘礼,坐近些。”
待大皇子落座,宇文海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似是陷入了回忆:“皇儿,你小时候顽皮好动,有一回啊,瞒着众人偷跑去御花园的池塘捞鱼,失足掉进水里,可把朕吓坏了。朕赶到时,你浑身湿漉漉的,还冲朕傻笑着,那模样,朕到现在还记得。”
大皇子也跟着笑了:“父皇,儿臣那时年幼不懂事,倒是让父皇操心了。”
宇文海轻轻摇头,话锋一转:“后来你长大了,懂事不少,帮着朕处理政务,也是尽心尽力。这些年,朕看在眼里,你早出晚归,那些堆积如山的折子,你一份份仔细批阅,从不喊累,朕很是欣慰。”
大皇子连忙欠身:“父皇日理万机,儿臣身为皇子,理当为父皇分忧,不敢有丝毫懈怠。” 宇文海微微颔首,继而问道:“你一直在提倡改举荐制为科举制,此事你再给为父详细说说。”
大皇子坐直身子,眼中闪烁着光芒:“父皇,如今这举荐制,虽说也为朝堂输送不少人才,可时日一长,弊病尽显。有权有势之家把控举荐大权,寒门子弟纵有满腹才华,也难有出头之日。儿臣想着,若推行科举制,不论出身,只凭真才实学,择优录取,必能广纳贤才,充盈我大周朝堂。”
宇文海听完,没有立刻表态,沉默片刻后说道:“皇儿,你能有这份心思,为父很是高兴。改一个制度,于朕而言,不过是批复几个折子的事,可你想过没有,这制度要推行下去,绝非易事。”
大皇子面露疑惑,宇文海继续说道:“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那些靠着举荐制维系家族荣耀的世家大族,怎会轻易放弃手中权力?再者,民间百姓对新制度心存疑虑,短时间内也难以接受。这科举制要落地生根,开花结果,少则几年,多则几十年,其间要耗费的心力、要应对的阻碍,远超你想象。”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制度由谁去落实,还不是靠世家的人去落实,能够参加科举考试的人是哪些人?普通百姓哪里读得起书,最后还不是世家子弟参加考试嘛。”
大皇子若有所思,片刻后拱手道:“父皇教诲,儿臣明白了。儿臣此前只一心想着革新之利,却忽略了推行之难。”
宇文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你还年轻,有冲劲是好事,但行事需周全。往后有什么想法,不妨多想一想。”
大皇子重重点头:“儿臣谨遵父皇教导。”
宇文海微笑着起身:“好了,你出去吧,把你二弟叫进来。” 说罢,挥手让大皇子出去。
二皇子身姿端雅,稳步迈进房来,见了宇文海,立刻恭敬行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安。” 宇文海抬手虚扶:“起来吧,到这边来坐。”
待二皇子落了座,宇文海目光悠远,似是陷入往昔回忆:“煜儿,还记得你小时候,有次宫宴上,乐师演奏出错,众人皆面露不悦,唯有你,悄悄跑去后台安慰那小乐师,还跟朕说,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莫要苛责。那时起,朕就知你心地善良。”
二皇子微笑着回应:“父皇,儿臣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能得父皇记挂,实是荣幸。”
宇文海微微叹气,话锋一转:“如今你长大,朕也知晓你常与宗老们走动。宗老们皆是朝堂的耆宿,历经数朝,尊崇祖制,经验自是丰富,可有时候,过于倚仗他们,也未必是好事。”
二皇子神色一凛:“父皇所言极是,儿臣与宗老们往来,多是聆听教诲,学习先辈理政之法,绝无结党营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