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绣一气之下,跑去跳河,脑袋被河里的石头磕得头破血流。
锦绣穿过来时,还在水里扑腾着叫救命。
河水不断灌进口鼻,窒息的痛苦传来。
快要失去意识,忽然感到肩膀被一力道箍住.....
人被救上来了,却衣衫不整,八爪鱼似的攀在那谢家男儿身上。
这事,村里好几个干农活的妇人都看见了。
抵赖不得。
谢家谢锦南是读书人,最重礼义廉耻,为了名声,自当要对黎锦绣负责。
锦绣起来,认命地将放在床头的嫁衣,一件件换上。
“我愿意去谢家,女儿不孝,以后不能在身前照顾了。”
她穿好嫁衣,看一眼背过身子,明显还气头上的黎母,轻叹一声,抱起包袱走出房门。
“丫头...”
猛地转身。
门口没了身影。
吴桂花呆呆坐到炕上,双手掩面,肩膀不住抖动。
“想好了吗?”
黎大有沉默蹲在屋檐下,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在身旁停下,他头也不抬,开口的声有些艰涩。
房内两母女的对话,黎大有都听到了。
想到去年漫天蝗灾,地里颗粒无收。
想到本以为和孙家结亲后,大房从此会硬气一点。
又想到女儿嫁到谢家,而谢家又是那种情况..
“想好了。”
锦绣轻声点头,看着便宜爹,本就被生活压垮的背脊更弯了,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
“想通就好,嫁过去后,好好侍奉相公,老婆子我听说了,那谢锦南是个读书人,保不准以后是个有出息的。”刘婆子走来,一张沟壑老脸笑成菊花,看着锦绣怀里的包袱,满意地点头。
黎大有眼望前方,喃喃道:“谢家公婆,一个瘫一个瘸,丫头嫁过去,日子怎会好过?”
刘婆子板起脸:“你懂什么,就因为公婆那个鬼样子,准刻薄不了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孙家虽比不上那些高门大户,家底可不差,规矩也多。孙家当家两口子更是厉害人,锦绣这丫头性子软,嫁进去讨不到好的,还不如那谢家自在。”
呵!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锦绣扯了扯嘴角。
刘婆子育有两子。
长子黎大有,次子黎根生。
黎根生利索机灵,讨人欢心,年轻时曾跟一老木匠学习木工本领,手艺挺好,现跟人合伙在镇上开了个家具铺。
黎大有则性子老实,只会种田,又值荒年,指不定哪天,连饭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