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红烧肉,我做梦都闻着味儿。”
他可不是矫情。
黄灵儿的菜,能让人一口吃掉三年的委屈。
“大哥哥别急!”黄灵儿脆生生应了一声,立马挽起袖子,“我现在就下厨!”
“我也去!”王语嫣一溜烟跟上。
曾静没说话,默默跟在后头,脚步轻得像猫。
唯独邀月,纹丝不动。
不是她想冷场,是她压根不会动灶台。
当过移花宫的大宫主,她的人生里,只有杀人、练功、赏月,从没碰过锅铲。
哪怕住在镇海王府,也从来没人敢让她进厨房。
尝过黄灵儿做的那碗汤后,她终于懂了什么叫“人间至味”。
移花宫的御厨?拿去跟黄灵儿比,就像拿纸糊的灯笼去比天上的太阳。
她不走,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他。
一个,是那碗汤。
她终于明白一句话——
想拴住男人,得先拴住他的胃。
可她没想到,连女人,也能被一口饭留下。
高鸿志看了她一眼,心知肚明,笑得更深了:
“邀月,陪我下盘棋?”
“好。”她点头,声音轻,却像石头落进水里,泛开一圈圈涟漪。
梅剑立马跑进内院,抱出一副棋盘。
那不是寻常物——整块羊脂白玉雕成的棋盘,棋子也是通体温润的玉石,拿在手里,凉沁沁,沉甸甸,连风都不敢吹响。
棋盘一放,石桌就亮了三分。
两人对坐,一黑一白,指尖轻落,棋子叩击,声如碎玉。
谁都没说话,但满院子的花香,都围着他们转。
黄灵儿的饭菜还没好,可他们俩,已经把整个天下都下在了这方寸之间。
高鸿志这一住,整整五天。
临走那天,他踏出王府大门,回头看了一眼——
窗边,邀月静静站着,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糖糕。
锦衣卫总衙门,大堂。
高鸿志坐上正位,像座没点火的青铜鼎,沉着,不动,却压得人不敢喘气。
沈炼、卢剑星垂手站在底下,连呼吸都压着。
“海军练得怎么样了?”他问。
“回王爷,”卢剑星拱手,声音稳得像刀插进木头,“没打过仗,但人已经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