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薪又把勺子往前送,“你先喝,喝完我再告诉你。”
唐兰拗不过唐薪的怪脾气,捏着鼻子咕嘟咕嘟把整碗药都喝了下去,最后一口咽进肚子的时候,她的五官因嘴里的苦味儿而几乎拧成了一团。
“我喝完了,哥哥快说吧。”唐兰催促道。
唐薪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又在她嘴里塞了一块甘糖,开口道:“如果非要论我们的长相,那倒是爹爹和娘亲都随了些……要说性子的话,我似乎更随娘亲一些,跟爹爹并不像。”
“那我呢?我的性子像谁?爹爹还是娘亲?”唐兰追问道。
“你……”唐薪把碗放回桌上,用食指勾了一下唐兰的鼻尖。
“你谁都不像。”
.........
当年的记忆渐渐淡出了唐兰的脑海。
她躲在街旁一个棚屋的杂草堆后面,收敛着魔息,望着清冷的布条街出神。
如今这街上除了魔兵还是魔兵,偶尔能看到几个寻常衣着的魔人急匆匆地出入临街的店铺,不过唐兰觉得,那些人很可能只是颜魅手下的常服暗探,并非寻常魔族百姓。
街道尽头忽然响起了马蹄声,唐兰凝神望向声音的方向,看到几个黑点逐渐变大,轮廓逐渐清晰,是一架飞鸾木马,四匹黑色飞马拉着一辆木车正向她这边驶来。
她看到双排并架飞马里,有一只马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红色飘带,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不过她很快又收敛起兴奋,谨慎地注视着在街上巡防的魔兵。
“嘚嘚嘚”的马蹄声越来越响,唐兰慢慢将身体挪到了草堆边缘,将四面状况皆捕捉入感官神经。
恰是此刻,南方传来一声炸裂般的轰鸣声,巨大的动静吸引了巡防魔兵的注意力,他们纷纷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于是唐兰抓住这千钧一发之际,迅速绕出了草堆,刚好蹿上了那架飞驰而过的飞鸾木马,飞鸾木马只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便继续踏着轻尘朝汀州岛东北边境的方向驶去。
马车里坐着一位男子,正翘着二郎腿浏览手里的一封信。
他看见车里一眨眼蹿进来一个身披斗篷的纤瘦姑娘,并没有丝毫惊讶,慢条斯理地将手中信折好收进怀中,双手抱胸朝唐兰喟叹道:
“真不愧是魔阵法,竟然能躲过玄影卫,颜魅要是发现你跑了,恐怕要笑不出来了......哼,颜魅那双眯眯眼,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挖下来喂飞尨兽。”
男子放完狠话,朝唐兰摊开一只手,转而用轻松的语气道:“来嘛,让在下瞧瞧你们唐族的珍藏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