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她妈糟心!
“既然我对你的了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觉得你其实可以考虑跟我结契,我总不会告诉别人我的主人曾经被他的师父打骂得鼻涕眼泪满面飞花,我自己的脸上也挂不住啊,你说是吧。”
“你…………”
“……不好意思,我就是举个例子,没有想刻意引导你回忆苦难过往。”
“闭嘴。”
“……好的。”
夏昀玥再次把那块铁撂回了桌上,心情沉重地坐了下来。说道:“那七句铭文你现在给我解释清楚。”
铁块:“抱歉,我确实不能准确解读。”
夏昀玥:“你说谎。”
铁块:“我从来不说谎。”
夏昀玥“砰”地一声将自家的桌案踢翻在地,桌上的笔墨纸砚翻滚掉落,折的折,碎的碎。
那块铁也不可避免地滚落在地,他自己安然无恙,反倒是有些心疼那些摔碎的物件,他不再吭声,只心里道:这脾气还是这么爆,八年没见一点没变。
“如果你不知道那七句铭文的具体含义,那为何还要跟我结契?真正实践起来是何种状况也未可知呢,你就不怕出什么问题?”夏昀玥冷着脸望着地上的铁说道。
铁块:“还好,我挺爱冒险的,我的灵体生涯低谷大概也就是如今这副模样了,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夏昀玥闻言,恼怒地低吼道:“所以就不管不顾地拉我陪你试水?”
铁块听到夏昀玥坐的那太师椅的扶手似乎传来了轻微的断裂声,说道:“决定权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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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昀玥嗤笑道:“我谢谢你提醒。”
............
夏昀玥彻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顶着一对黑眼圈,带上那块铁,去了人间雪峪,他要去找师父白染。
雪峪虽有个“雪”字,但一年四季都没有雪,是个犹如仙境一般的世外桃源。夏昀玥赶到雪峪谷底时,见人间五月的飞尺瀑布如一条硕大的银白绸缎,自崖顶铺将下来,依旧如先前一样磅礴壮观。
他逆着溪流前行,又绕过披满青苔地锦的巍峨崖体,一路绕后上山,终于抵达了孤鸣洞。
孤鸣洞前的山崖边缘有个莲花石座,里面坐着一个发须花白如雪的老叟,正是夏昀玥的师父——白染。白染闭目盘坐,一只手里拿着根钓竿,钓竿的线跟那前山的瀑布一样长,从崖顶一直延伸到谷底,但谷底没有水,他也不知在钓什么。
夏昀玥走到白染的身后,不正经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轻声叫了声“师父”。
白染无反应,也不言语,但夏昀玥却习以为常。他在莲花石座旁盘腿坐好 ,支着脑袋看远处晨光熹微,口中道:“徒儿回来看望师父,您也不理我,是怪徒儿没给您捎礼?”
白染:“…………”
夏昀玥又打了个哈欠,说道:“徒儿可是一宿没睡,没来得及给您捎灵域的土产,您看我的黑眼圈。”
他将脸转向白染,扒拉着眼皮给他瞧,但白染没动,眼睛也不睁,只缓缓翕动嘴唇问道:
“心魔如何了?”
“心魔啊……”夏昀玥瞟了白染一眼,又赶忙将视线移开,含糊道:“也就那样吧,反正这辈子我算是认命了。”
“境空韵可曾再练过?”
夏昀玥撒谎道:“当然练了,但是没用啊。”
这境空韵是压制心魔的心法,夏昀玥在人间跟随白染修行二百年,表面是学铸器,实际上是在修心。常年的境空韵修练可以说让夏昀玥完全压制住了心魔,只是后来因一场变故,一切都功亏一篑。
辛辛苦苦的成果毁之一旦,夏昀玥难免心灰意冷,在那之后便萎靡不振,甚至在三百岁成年之际离开了人间雪峪。临走前白染交代他,境空韵不可放弃,重头来过也不是没有希望再次战胜心魔,无非是再苦熬二百年的光阴。但夏昀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怎么都不愿再修练境空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