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尧冷声道:“赈灾银进出账是由梁郎中负责,起初微臣与徐编修并未注意到赈灾银有问题。”
“是在一次安置难民时,微臣发现,难民们吃的,是木粉,里面掺杂着稀米汤,就连发下去的饼子,也是掺杂了树皮粉。”
“微臣与徐编修忍而不发,从那日起,便暗中观察各处难民点,并找人询问。”
“得知情况是在一月底开始变得如此,微臣算过,就算粮价有所上涨,这笔赈灾银也不该在一月底,不到一个月里,就用得差不多才是。”
唐尧语气低沉,“微臣断定,必定是有人对这笔赈灾银暗中下了手,请皇上严查此事。”
梁集腿软,一下子跪了下来。
“皇上,微臣冤枉!”
赵骜冷眼看向梁集,“梁郎中若有冤屈,直说无妨。”
梁集吞吞吐吐,似有众多难言之隐。
“皇上,微臣,微臣是冤枉的!”
赵骜淡声道:“在朕面前,谁不喊冤枉?你若有冤屈,那便说出来,是非如何,朕自会判断,若你不说,朕便当你不冤。”
皇上的手段,梁集是清楚的。
他浑身一颤,俯身埋头在地。
“回皇上,微臣按照旨意,兢兢业业办事,只是粮价上涨实在太快,微臣也是有心无力。”
“有心无力?”
徐立群一张俊颜上尽是愤怒,“粮价是涨了,但就朝廷批下的赈灾银,应付这次灾情绰绰有余,梁郎中可莫要把我和唐编修当成傻子。”
梁集背后一身冷汗。
“回皇上,徐编修和唐编修一直在安抚难民们的情绪,有些事情恐怕有所不知,微臣,微臣也是迫不得已。”
昨日梁集便感觉皇上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可在召见自己之后,皇上又没有询问什么,只是让自己回去好好歇息。
他辗转一夜,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他瞥了眼身旁的唐尧和徐立群,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年纪不大,却这般能忍。
竟一路忍到了皇上面前,才爆发出来。
“迫不得已?”
赵骜笑了笑,眼神却是带着冰寒的利箭,直接刺向梁集。
“来人,送入大牢审问。”
梁集脸色一变,“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梁集被侍卫拖了下去,期间不断在喊着冤枉。
直到梁集的声音渐渐消失,大殿依旧安静。
落针可闻。
皇上明明可以直接处理此事,却是把六位尚书喊到了这里。
在场的人都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