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雨、除秽、飞石、通语、契约传送……

虚界的神通法术愈发繁琐，虽然所有法术都是开放给所有人学习，可是真能获得一身本领的人又有多少。

莲觉端坐于菩萨像前，垂眸看着底下的信众。

他们的躯体改造同样真实的反映在他们的意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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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在人类中选出赛博改造最彻底的群体，那么非他们莫属，唯一的限制只有莲觉这个老古董和活性金属的数量。

一切的情绪不过血肉产生的激素刺激，只要不断舍去肉身，那么他们的精神就越能靠近他们的神明。

因为赛博化改造，活性金属成为了当前最抢手的物品。

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如今真到了末日黄金也无人在意。

继粮食、废土领积分后又一种新的硬通货出现了。

活性金属凭借它独有的价值成为一种类似‘灵石’的高级货币。

如同小说中的修仙界，灵石作为消耗品因为可以辅助修士修行，这种消耗品谁也不嫌多，所以灵石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仙人们的流通货币。

活性金属同样可以制成赛博义肢提升实力。

有着大量需求且是消耗品，活性金属成为一种高级货币。

如若常规修行没有起色，那么花钱开路不失为一种方法。

莲觉并不反对改造，但是他同样不认同改造。

因为这只是为了接近神明，为了更强的神通不顾一切的向神明靠拢，至于什么教义经典，什么崇高信念……统统不再重要。

舍弃肉身，接近神明，不需修行就得来神通。

舍因求果，这样真的好吗？

其实大家心中都有答案。

但是菩萨没有拒绝，还给予众人力量，这就是无形的认可。

莲觉明白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他也问过菩萨，菩萨的回答也让他无法反驳。

“我本无需信仰，而你们一开始就是为了活着而信仰我，于是我赐予神通；如今你们有了更好的活下去的方法，我又为何要阻止。”

是呀，从头到尾不过众人一厢情愿。

神明不需要信仰，而人类需要信仰的拯救。

“不过，你当告诫他们如此行径并非没有代价，过于靠近神明，人性就会开始流失。

他们的行为无异于飞蛾扑火，所有的温暖不过燃尽前的幻觉，火焰只有保持足够的距离才是真正的温暖。”

燃尽前的幻觉。

人们活到如今饮鸩止渴的行为还少吗？

除非真的出现一个燃尽的人，否则就连莲觉的权威也无法劝告众人回头。

对于赛博改造。

为了力量的人为了力量无所顾忌。

为了信仰的人为了信仰笃信虔诚。

如今反倒显得我是个异类。

一身纯粹的血肉却身处教会核心，莲觉知道那些新加入的信徒没少在背后嚼舌根。

浑浊的世界中，清醒成了一种罪。

“灯行你过来。”

听到呼唤，灯行凑上前来。

“和下面的弟子说一声，全面开放改造。只要能进入佛国，并且自己的贡献足够，就可以改造。”

“师傅……”

灯行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懊恼？是迷茫？是无奈……

师傅就是保守派最后的倚靠，没有他的支持，赛博改造替代修行将不可阻挡。

莲觉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自顾自的诉说这段时间思考的相关条例。

“这些是改造细则，你且记下。一、凡参与改造的信徒……”

莲觉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原本充满诵经的佛堂在刚才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动作聆听莲觉的话。

仿佛这是比佛经更珍贵的东西。

真是悲哀啊。

赛博改造，莲觉的直觉告诉他这是错误的修行道路。

丢弃真理，舍本逐末。

赛博改造虽然厉害，可是不见有人因此获得的神通超过自己，修行终究要走正道，要靠自己。

要是走偏门真能成功，那么他就不是偏门而是罕为人知的正道。

莲觉已经说服了自己。

既然出现的时间还太过短暂，那么就让时间验证赛博改造是正道还是偏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