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掌关节处青中泛紫,甚至有点擦伤,她轻碰了碰,赵叔元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别装。”明容瞪了他一眼。
赵叔元讪讪一笑,“没有装,是真的疼,你不给我吹吹?”
“美得你!”
徐明容同志忽然咂摸明白了,赵叔元现在是一整个食髓知味的状态,完全把以前藏着掖着的面具撕破了,开始不要脸来了。
“是那块奇玉。”他微笑着,淡淡道,“兄长在朝中说那谶语不实,乃有心人欲祸乱纲纪所为,一不小心砸到了。”
“那奇玉是你带回长安的,你说他不小心?”明容一挑眉,“我昨晚便想问你,究竟是什么谶语,还有河北道的异兽,你可听说过了?”
“谶语曰:亡梁者文。”
明容:“天下谁人不知圣人名讳,这不是骑在他脸上么。”
赵叔元被她这形容逗得发笑,又说道:“河北道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捉到异兽,坊间传闻是朱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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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也知道。”明容奇异道,他才刚回长安一日。
赵叔元猜出她心中所想,“并非只有长安,沿途的百姓都在说,天气冷,尸体腐败慢,人人都看到了。”
“真有朱厌吗?莫非天下真要大乱了?”明容摸了摸下巴,丝毫没注意到被子不知不觉中滑落,肩膀露出了一边,上面还有几抹红痕。
赵叔元舔了舔嘴唇,突然探身过去,明容吓得脖子一缩,赵叔元却只是绕过她拿起床上的衣服,往她身上一罩。
“想来你也不困了,不如起来陪我搜罗些宝贝,过几日送给祖母,奇玉是送不成了。”
明容坐在那儿不动,赵叔元歪了歪头,见她朝门口一努嘴儿:“我要沐浴更衣,你出去,叫我丫头们进来。”
赵叔元笑着起身,摆摆手,背着手乖乖出去了。没一会儿山迎和江潮两个人笑嘻嘻地进来了。
徐明容真是浑身酸痛,骨头跟散架了似的,方才和赵叔元瞎聊时全凭一口骨气撑着,如今泡进热水里,只觉得人都跟着化开了,一点也不想动,坐在浴桶里舒服得又想睡觉。
奈何江潮在旁边像个麻雀,带得朱润和翠盈两个小丫头也跟着唧唧喳喳,小丫头也到了快知人事的时候,小脸都红扑扑的,不敢看明容身上。明容翻了个白眼,转头去看山迎,山迎故意别过脸不瞧她。
从某方面来讲,明容很支持大梁讲究文武双全的育人政策,赵叔元看着月白风清读书人,没想到能闹了快整整五更,要不是明容最后哭着求饶,他能折腾到天明。
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精力就是旺盛啊。
明容枕在浴桶边沿上,啧啧感叹。
沐浴更衣后,江潮给她绾了个螺髻,明容并不矮也不瘦弱,只是随了程夫人骨架子小,螺髻往一边歪着,便显得人也楚楚动人些。加之初经人事,更有一番风情。
她在用饭,赵叔元就一直坐旁边看着,待她用完了起身,便伸手扶住。
“我自己会走。”
明容有些受不了他这样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了。
“你走不动,我看出来了。”
赵叔元无情戳穿,她平日里恨不得一步三蹦的,方才要俩丫鬟扶着,看着倒做足了王妃的派头,其实两条腿还打颤呢。
他拉着明容到院子里坐下,等长史指挥人将府库里的宝贝拉出来,长史还说,听闻靖王要给太皇太后庆生,等着献宝的人已在门馆排起队了。
长史一走,明容便看向他道:“无论奇玉还是奇兽,都不能动摇大梁国本,但能动摇人心,若非我二哥提醒,太史令又提点了我几句,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事儿跟你有关系么?”
“嗯,是我做的。”赵叔元回答得很干脆。
“你假意去南阳,便是不让圣人将你与河北道的事也联系起来,而奇玉你也第一时间呈给他了,挨了一顿砸,也自然不会再拿你如何,可你不怕他日后猜忌你?”明容问道。
“他若一直不猜忌我,要怎么动我,兄长做了皇帝,皇帝生来就有疑心病的。他不动我,我如何反?”赵叔元一手搭在扶手上,撑着头,“兄长有治世之才,却有妇人之仁,我回京之前也听说了,连徐昭仪都能拿捏得他差一点把清宁宫翻个底朝天,亏得我们兄弟三个还是中宫所出,真是要把母亲气死。”
他扭头看向明容,“若徐昭仪同你一般有野心,日久天长使帝后离心,她在后宫一家独大,再培养个能干的皇子,你猜这天下以后姓什么?”
明容撇撇嘴,“你这话听着倒不像在夸我。你放心,这天下也姓不了徐。”
一山不容二虎,徐宝娴的野心,是拿忠勇侯府当做踏板,毕竟只是远亲。天下哪怕姓徐,也是姓的她徐宝娴的徐,无论侯府还是靖王府,长安的老人们不会有容身之处的。
“我知道。”赵叔元温和道,拍了拍她的手背,“所以我会将兄长拉下皇位的,为了我们,也为了我们以后的孩子。”
明容缩回手,“你别想那么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