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手里的匕首又向前压了一分:“你到底在想什么,徐明容?”
明容长叹:“我只是想为你做我能做的事,只是你出了长安,剩下的我就帮不了你了,若到时候你要补办文牒,官府自然会发现你,而造假的事情我办不了。”
雁行沉默半晌,收回匕首,插在腰间,一手松开明容,退后一步。
明容揉了揉肩膀,看见吴山在对面使眼色,伸手摸了摸脖子。
血。
并不多,只在指尖晕开了一点,刚才太过紧张,自己都没发现被割破了。
雁行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正站在门边观察是否有禁军经过,然后回过头道:“走,你带路。”
在外人看来是雁行挽着明容的胳膊,两人像往常那样并肩前行。但只有明容知道,自己后腰处抵着的冰冷刀柄,告诉她一切都不复从前。
两人一路上再没有说过话,过去的种种在身后撒了一地,一直撒到朱雀门前,在宫门落锁的那一刻付之一炬。
明容:“我们往西走,往东会经过侯府。”
雁行眸光闪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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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容带着雁行上了自家的马车,一路从金光门出城,此刻天色渐暗,拉上车帘,无人掌灯的车内晦暗不明,二人的轮廓毛绒绒的,模糊了边界。
成功过了金光门,马车在十几里外小道边的树下停下,雁行径直起身拉开帘子,突然被明容从身后拽住手臂。
“你要回去找奥古孜吗?”
雁行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一走,圣人未必不会命人一路沿途找你,官道难走,小路多豺狼虎豹、山贼匪寇,你要怎么北上?”
雁行回过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了她许久,冷笑一声:“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明容一愣,猛然发现车外面不知何时亮起火光,呈包围之势,自己一手还抓着雁行,就着她出门的动作自己也探出身去,发现神不知鬼不觉中,侯府的马车已被一群蒙面人围在中间。
“雁行,你……”
雁行跳下马车,随手斩断拴马的绳子,跳上一匹马背上,迎上明容不可置信的目光。
“你放心好了,我对你没兴趣,不过自有人有兴趣。”
还没等明容再多言,她已拍马离开,待她走后,蒙面人立刻补上了缺口,纷纷提着刀向马车靠拢。
车夫和两名护卫纵然训练有素,可带着手无寸铁的明容和吴山,要在十几人里杀出重围也未必有胜算。
“天子脚下,你们就不怕自己不能全身而退吗?!”
明容站在辕座边,扫视了一圈蒙面人,还未交手,她并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亦不知到底有几分本事,可也不敢贸然试探,这时候若是……
明容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早知道就听徐光舟的话往马车里塞一点防身的武器了!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城楼上的守军能看到这里的异样。
车夫和护卫们提着刀,将明容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与敌人周旋,好在他们因为惧怕铁骑兵的名声,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一支燃烧的箭矢突然插进为首一人的胸膛。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明容瞳孔一缩,在蒙面人暴起的瞬间立刻伸手把吴山拽进车里,自己也躲了进去关上车门,拼命在车里搜索能用的东西,却突然在坐垫边上的夹缝里,摸出来一把突厥形制的匕首。
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明容一下想不起来这是哪里来的,只是情况危急,没时间给她细想,便见一把刀扎破车窗捅进来,堪堪从吴山耳边划过,吓得她一下扑倒在地,那人见车窗破了一个口子,便想探身进来,被明容先一步扎破了喉咙,血溅了一整个车厢。
明容拉着吴山起来,两人压低身子,蹲在地上,时刻警惕着两处车窗和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