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雁行便是梁人了。”
“是峪伦部的人还是梁人,都无所谓,她过得好就行。”
“你是一点儿也不计较。”明容拍了拍他的胳膊。
奥古孜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膀:“这有什么可计较的,虚头巴脑的东西想多了有什么用。”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雁行拉着陈远追上来,当着明容的面陈远总有些不好意思,八尺男儿扭扭捏捏的。
“陈大哥,你不必顾虑我,虽说你在阿爷营里,可我的命当年也是你救下的,说来还得我尊你为恩人,别这么见外了,咱们以后呀也是一家人。”
明容拽了拽雁行的袖子,雁行赶紧道:“是啊是啊,你们以后,用大梁的话说,那是什么……什么‘连襟’呢!”
陈远“噗”的一下笑出来,朝明容微微颔首,低头看向雁行:“错了,不是连襟。”
“不是连襟啊……”雁行挠挠头,笑得眯起了眼,“那反正也沾亲带故的了。”
四人踩在草地上,一路沿着曲江而行,沿路也有两三游人结伴而行,不过皆不相熟,也互不打扰。
到了正午,程家私塾上午的课散了,光舻把书卷放在一边,站起来理了理衣摆,上前走到程老太爷身旁躬身行礼。
丧子之痛后,程老太爷苍老了许多,原前花白的头发如今几乎已白了所有,身形也消瘦下去许多,年前又生了一场病,虽然只是小病,可老人家说感觉身子骨明显不如从前了,话说多了总得喘一会儿。
“外祖父,在巡和在进的功课,今天还要孙儿帮着看吗?”
程老太爷摇摇头:“不必了,这些天辛苦你了,得照看你那两个不叫人省心的表弟。今日你两个王舅母要过来,一会儿你也出去见见人。”
“都是孙儿应该做的。”
程老太太一向体弱,两个王舅妈便常来照看,说来跑得比程夫人还勤快,柳氏又不擅理家,她们二人多有帮衬。
徐光舻先去洗翠局,舅妈们在陪程老太太说话,光舻与长辈见礼后,便起身告退,回到后院里临水的亭子里与表弟们一同用午膳,大王舅妈还支起程老太太屋子的窗户,往这里瞧了一眼。
程在巡和程在进二人志不在学问,时常要去徐家门口堵光舟,要跟着去军营里玩,光舟若是不同意,两个人便要死乞白赖一番,在进仗着年纪小,还要满地打滚。
当然,结局自然是两个人被徐光舟同志骑在马上一胳膊夹一个,然后丢回程家,末了还要被程老太爷打一顿手板。
程老太太从前并不阻拦儿子参军,甚至觉得行军打仗受些伤吃些苦都是应该的,但自从程皓真正战死沙场后,她便特别紧张孙子们靠近刀枪剑戟,嘴上说着男儿建功立业是好事,没有光死别人家儿郎不死自家的说法,可常常看到两个孙子在院子里练拳脚,回去便要关了门抹好一会儿眼泪。
而柳夫人如今已过了这个时候,只是每每倚着栏杆黯然神伤,程在巡和程在进怕母亲见了伤感,又从不发泄,因此也躲着柳夫人操练。
最后时刻耳提面命两个小子的重任,自然就交到了程老太爷肩膀上,一向硬气的老太爷虽不反对孙子们以后参军报国,毕竟自家女婿和大外孙干得也是这行,但也怕老妻和儿媳忧思过度,最终做出让步,要求在巡和在进从国子学结业,才允许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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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舻因为想在明年参加春闱,因此一月里也有小半个月是被程老太爷丢进国子学,虽说课业没什么跟不上的,徐光舻有时候还回来和程老太爷吐槽,说“今日的讲师学问不如外祖”,不过好歹得把结业的考试考了再说。
“大哥,我不想吃鱼。”程在进撇着嘴看程在巡,后者刚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红烧鱼。
“你不吃,就没力气跟着我耍枪。”程在巡道。
在进看向光舻寻求帮助,光舻摇摇头,示意他自己解决。
在进哀怨地挪回去,左顾右盼一番,见湖里游着几尾鱼,眼睛骨碌一转,扭头对在巡道:“我时常在湖边见这些鱼儿游,祖父教过,‘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所以我不愿意吃。”
“可后面一句是‘是以君子远庖厨也’,你昨晚不是进厨房偷猪肘子吃,难道你常常去,就没见过一次猪跑?”程在巡无情道,又把在进的碗往他跟前推了推。
光舻低着头忍笑,摸了摸鼻子,在进看向他。
“明容表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