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们深知,这些流民虽看似可怜,但一旦生存的压力突破极限,就可能会做出极端之事。他们以往的经历中,不乏有流民因饥饿而哄抢物资、攻击他人的事例。
所以,当看到流民出现时,暗卫们纷纷握紧手中武器,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们稍感安心。
他们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细致地观察着流民的一举一动,留意着周围树林里的任何风吹草动。
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紧张的氛围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众人紧紧笼罩。
每个人都心弦紧绷,身体微微前倾,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突发的危险,他们清楚自己的职责是保护陈柯一行安全前往京都,不容有丝毫闪失。
踏入兖州地界,往昔那繁华热闹的城镇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片衰败萧瑟之象。
曾经熙熙攘攘的集市如今冷冷清清,为数不多的摊位七零八落地散布着。
摊主们或蹲或坐,有气无力地守着面前那寥寥无几的货品,他们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绝望,仿若被抽走了精气神,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只是机械地待在那里,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麻木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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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行人寥寥,偶有几个路人也是脚步匆匆,眼神中满是警惕与不安,似乎生怕遭遇什么不测。他们的衣衫破旧且沾满了灰尘,身形消瘦,在这空旷的街道中更显孤寂。
街道上垃圾堆积如山,污水肆意流淌,刺鼻的腐臭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这一切都在悲切地诉说着战火是怎样无情地将曾经的新年繁华安宁瞬间摧毁,那如噩梦般的残酷过往,至今依旧如阴魂般萦绕在这片土地之上,久久不散。
正当陈柯一行人骑马缓行于这片衰败之地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与脚步声。
只见一支农民起义军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们的队伍包围起来。
这些起义军大多是当地的农民,被生活所迫才走上起义之路,他们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裳,有的甚至衣不蔽体,手中的武器也是千奇百怪,有挑柴的扁担,有耕地的锄头,还有些只是简易削尖的木棍。
他们的脸上带着长期饥饿与困苦留下的菜色,眼神里虽有因生活磨难而生的麻木,却也藏着一丝对改变命运的渴望,以及面对陌生人时本能的警惕。人群中,一个身材壮实的汉子站了出来,他头发蓬乱,满脸胡茬,高声喊道:“你们是谁?在这儿干啥?”
陈柯镇定自若,高声回应:“我们是路过的旅人,要前往京都。”
那汉子挠了挠头,将信将疑地说道:“这年头,到处都不太平,你们可别是官府的细作。” 陈柯耐心解释:“我们只是赶路,无意卷入纷争。” 汉子犹豫了一下,回头与身边几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人低声商议了几句,然后挥了挥手,说道:“行吧,你们走吧,路上小心。”
陈柯点头致谢,众人这才得以继续前行,而此次遭遇也让他们对这乱世的复杂局势有了更深切的感受。
沿着黄河岸边徐徐前行,只见那滔滔黄河水奔腾汹涌,浊浪排空,涛声震天。岸边,简易帐篷密密麻麻地搭建着,受灾民众在这片区域艰难求生。
许多大人在帐篷间徘徊,眼神空洞而迷茫,望着汹涌的黄河水,不知未来在何方。
孩子们饿得小脸蜡黄,身体瘦弱不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满是补丁。
他们或蜷缩在帐篷口,或依偎在大人腿边,眼神中虽然因长期的困苦而显得黯淡,但仍残留着那么一丝对生活的渴望,那微弱的光芒就像黑暗中闪烁不定的星光,虽然渺小却又无比珍贵,让人心生酸楚与怜悯。
远处,还有几个百姓在黄河边费力地汲水,沉重的水桶在他们手中摇晃,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吃力,仿佛那水桶里装的不是水,而是生活的千钧重担。
一路上,寒风呼呼地吹着,像刀子一样割着人脸,让人冷得直打哆嗦。马蹄哒哒地响,扬起大片尘土,把天空都弄得灰蒙蒙的,前面的路看起来模模糊糊,不知道通向哪里。路两边的树都光秃秃的,树枝干巴巴的,好像被抽走了生气。
地上的草也都是黄的,稀稀拉拉地趴在那儿,被风一吹就晃悠。
狄战也在这凛冽寒风的肆虐下,如同一道疾驰的黑影,在荒芜的道路上飞奔不止。
那刺骨的寒冷,似无数细密的冰针,狠狠地扎向他的面庞,却无法阻挡他前行的脚步。终于,那密州城的轮廓在视野中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