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请新人,行、奠雁之礼!”
昏礼司仪一声令下,两位新人郑重地相互对拜。
“礼请新人,行、沃盥之礼!”
两位新人在侍女那各自洗手擦净,随后坐到一方案几之前。
大红曲裾深衣的侍女用筷子夹起面前餐食,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的餐碟里。
昏礼司仪依旧在大声宣读贺词,但檀月煌的心却已经飞走了。
今夜良宵,晴空万里无云,繁星点点缀在深空。
若是他早点想起过去;早点取回自己的法力,是否就不会如此受制于人?
心头一颤,此念头仿佛曾几何时有过。那是一种非常遥远的记忆,但现在却不是去追寻的时候。
他夹起碟子里的餐食,以袖掩面将其送进口中;随即再端过侍女送来的酒,轻轻呷了一口。
两者的味道都有点独特。
“同牢而食,共牢而食,合卺而酳。”
司仪这句贺词响起,檀月煌心脏像被击中一样钝痛起来。
他终于抬眼看向纯山尧,案几对面那个男人,邪魅俊朗的脸上此刻净是温和满足。
“假的还这么开心?往后,只怕是唯有死能让我逃离他的掌控了。”
想着,檀月煌忧愁地垂下眼睑。再不愿去看那张邪魅狂狷的脸。
“长夜未央,庭燎之光。言念君子,玄衣纁裳。彼美孟姜,鸾声将将……”
司仪的声音开始渐渐飘远,他的意识开始不受控制的游离开来。
随嫁侍女见他一直跪坐不起,便伸手过来搀扶。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司仪最后的声音定格在了这一句,但立刻一声咆哮从缥缈中传来:“商珝——!”
檀月煌溃散的意识里最后一直在重复司仪的贺词。
直到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少符白,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了你,要是你能听到我的道歉就好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檀月煌被耳畔高亢的宣词声给惊醒。
他惊诧的翻身坐起,身上的纯衣让他以为自己还在齐霄殿的婚礼上。
然而周遭的漫天黄沙却显示并非如此。
“我怎么会在这?这地方好阴森啊。”
檀月煌心里毛毛的,直觉跟他讲:此地不是什么好地方。
果然,他很快就发现了这处环境的异样。
漫天黄沙里有稀稀拉拉的有一些人在走,每一个都垂头丧气毫无精神的样子。
他们统一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没有交谈、也没有停留。
檀月煌上前去想找人问路,但那些人不是不理他就是厌恶地躲避。没有一个能正常交流的。
“前面是有什么吗?怎么都往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