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是不明白诺兰把匕首扔给自己是做什么用的。

甚至说,没怎么认出匕首。

“我记得在你离开那里之前,刚被授勋少校。”诺兰说着,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没找到第二把武器,索性放弃了,“院长曾经提起过的,可能你自己忘记了。伯特少校。”

少校……

伯特恍惚了一瞬。

二十多年足够改变一个人,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听不到别人这么称呼自己了,索性将它存放在记忆的角落,任由灰尘侵蚀。

如今它被诺兰用简单的只言片语挖了出来,竟让他内心难得澎湃了一瞬。

他还有重返战场的机会吗?

伯特眼里燃起希望。

只是这希望没燃起几秒,就被诺兰无情地扑灭:“哦对了,忘了说。如果我顺利把你带回去,我会晋升上将。”

伯特:“……”

诺兰:“我现在已经是中将了。”

伯特不慎熟练地将匕首在手里转了几圈,找到手感之后反握住:“那请这位年轻的中将稍等一下,容我跟我的爱人告别。”

诺兰找了把椅子坐下,示意他请便。

伯特转身匆匆进了最里面的房间,那里还放着阿切伯尔德。

诺兰趴在椅子上,后背的伤口一阵一阵地疼,疼得他呼吸都在微微颤抖。

【为什么不治疗呢?】

先知灵魂冒出来问。

——您如此全知全能,不妨猜猜看。

诺兰闭着眼睛回应。

【我可读不懂你,弯弯绕绕的小狐狸。】

——当然是卖惨用。塞西尔看到我濒临成年,全身骨头都在嘎吱嘎吱响,又受了伤,哪怕他生气,也会心软的。

【没准他会像你一样呢?】

——他不会的。

之后先知灵魂就没再说话了。

诺兰戴上兜帽,跟只没换毛的北极狐一样,眯着眼睛,下巴搭在椅背上,享受着从通顶玻璃窗外透过来的暖光,只感觉疼痛都缓解了不少。

一想到他要忍这片伤口忍一天,诺兰心情就极度不虞。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伯特才依依不舍地出来。

进去的时候坚定的脚步在出来的时候又略微有些迟疑,还颇有一步三回头的架势,房间门没关,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