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灵儿高高坐在北天神殿上首，导致殿中仙官们个个正襟危坐，推杯换盏间，谁也不敢大声交谈。

甚至那些女仙，也只是偷瞄她几眼。

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何帝尊凤长生送完礼物，没过多久，就已离去。

可帝尊在时，他们还能敬几杯酒。

而她这位道祖往这一坐，所有人都老实了，连跟她说上一句，都要小心谨慎。

这倒也罢了，最让她生气的是，坐在北天帝身边的白千尘，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气得她恨不能当众把人带走，然后撬开他的脑壳，好好看看他在想什么。

感受到殿中的压抑气氛，蓝灵儿深吸一口气，微微侧目，看向身旁的北天帝。

“道祖有事？”蓝卿迎上她视线，忙问一句。

“嗯。”

蓝灵儿起身，“忽有感悟，需回九玄天境。”

道祖感知天道运行轨迹可不是小事，蓝卿赶忙起身，“恭送道祖。”

“天帝客气，不必相送。”蓝灵儿余光越过蓝卿，扫向几案边端雅而坐的白千尘，即使没有记忆，这人依旧古板而内敛。

自己还是云天灵主时，从未这般拘束。

可是……

现如今，深知她性情的父母竟没有察觉半点不对之处。

与她青梅竹马的人，也只是记得以往那份埋藏在心里的感情，认不出真正的她来。

忽地，她想起了凤长生的话。

从今以后，她就是道祖，天道威力会使所有的人，消磨光对她的记忆。

白千尘也跟所有人一样，忘了她。

那一瞬间，犹如滔天巨浪般的孤独汹涌而来，将她淹没。

原来，这就是身为道祖的代价。

掌控一切天道，知万事万物因果，却没有一份，是独属于自己。

万般想法从脑海中闪过，实则也不过是顿了一下脚的功夫儿。

她忽而一笑，好似有什么东西，就那么轻轻放下了。

“告辞。”

蓝灵儿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道流光飞出神殿大门。

殊不知，她刚才那一笑，让白千尘的心，狠狠一揪，忍不住抬眸寻找她身影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心里一直想着的人早已不在殿中。

他怔愣片刻，抬手端起一旁的玉瓶，斟满一樽酒。

“哗啦啦”的酒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