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有威胁,估计是有甚么未了心愿,想要交代几句。你叫他们进来,这里有我照看着。”
施望尘对垂死老头生出兴趣。
一个修士沦落到这般境地,很是罕见。
院子前后全部在他的神识关照之下,他仔细“打量”着后院栽种的一颗遮蔽半个屋顶的槐木树。
树桠处布置着简单神道手段,方便鬼物进出。
平常也可用来遮掩阴气外泄。
如今古怪老头生命即将走到尽头,那颗槐木树的生机也在流失,不能起到遮掩作用。
徐源长出门招呼道:“少族长,请进来一趟,还有一位叫东满的,麻烦去个人请来。”
魏东河让一名护院速速去叫魏东满,他走到门前,低声问道:“如何了?”
其他人跟着涌到院门口,往里面窥看,见到一身黑的老头坐在堂屋里,打扮得古里古怪,阴森森的不敢多看。
徐源长低声道:“他命不久矣,可能是找你们交代一些事情。”
魏东河用眼神阻止其他人的怨气、牢骚,安静等待着,他也想了解魏明涛为甚要养鬼,整出如此事端来,前天晚上还差点将两名法师害死。
好大一阵,从东边跑来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壮汉,踩得地面“咚咚”作响。
“少族长,有甚么事吗?”
“是你叔找伱有事,咱们进去吧。”
魏东河简单解释一句,朝徐道长伸手做请,跟随着走进院子,走出数步,立刻便感受到院子里古怪的阴冷。
中年壮汉见这么多公子少爷们围在门口,还有徐道长也在,大抵猜出些端倪,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听得脚步声响,堂屋内古怪老头睁开眼睛,低声道:“两位道友请进来坐。少族长和东满,你们留在屋檐台阶上,屋子里阴冷,你们禁受不住。”
魏东河神色略微诧异,沉默着没有多言。
施望尘眼神示意徐源长也留在外面,他独自走进去,踱步打量道:“人到齐了,你说事吧。”
中年壮汉后知后觉大吃了一惊,磕巴道:“老叔……您几时能说话了?才两天没来,您怎么变成这个模样?”
老头如骷髅的眼眶扯动,露出一个格外恐怖的笑,透着前所未有的轻松,道:
“我又不是哑巴,一直会说话,恪于某种养善灵规矩,隐居此地不能说话而已,人之将死,便无所谓了。
“坟山附近那颗古树流血,是我夜里去涂的,与他人无干,为的便是将有道行的法师请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托付。”
中年壮汉叫道:“老叔,您腿脚不利索,怎么能走去坟山?前些天夜里,村里安排了村勇和护院,牵了狗子轮流守在古树附近,通宵达旦,都没能逮到人,您这样路都走不稳,如何避过他们做事?您甭瞎搅合揽祸上身。”
老头看着外面急赤白眼的侄儿,笑骂道:“臭小子,我年轻那会走南闯北,厉害着呢,你这样的一只手打八个……行了,你休打岔,别事情没说完,被你小子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