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回回的双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喜悦之光。
这三年来,锦华宗的说辞如同锋利的刀刃,不断切割着他内心的坚持,他始终不愿相信,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被誉为少年天骄的自己,竟会以那样卑劣的身份消逝于世。
对身在杭州府内的他与潭澄天而言,这消息宛如晴天霹雳,震撼心灵。
当吕回回在酒楼间奔波时,偶然间听闻了说书人的言辞,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强撑着摇摇欲坠的心气,踉跄回到家中。
面对小徒弟那双充满敬仰的眼睛,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后取来一坛陈年老酒,独自沉醉,一连三日,不醒人事。
他的身影在这三日里显得格外萎靡,仿佛被抽离了灵魂。
小坛子,那双纯真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哀伤。
在他心中,师叔永远是那位大英雄,是说书人口中传颂、酒楼内武者敬仰的孤月邪侠。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寒风中的利刃,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看到师父如此痛苦,潭澄天强忍泪水,用稚嫩的双肩扛起了安慰师父的重任。
一连三日,他守在师父门前,用小小的身躯为吕回回撑起一片天空。在这处幽静的小院内,一老一幼相依为命,共同度过了那个充满悲伤的新年。
尽管莫潇留下的银钱让他们衣食无忧,但吕回回的精神世界却变得一片荒芜。他变得谨慎而小心,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在杭州府中,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锦华宗的弟子,绝口不提与莫潇的过往,生怕引来杀身之祸。
特别是潭澄天的存在,更是他们心中的隐忧。
若是让那些“他们”知晓,恐怕会引来斩草除根的灾祸。
因此,小坛子连修炼都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便悄悄溜出城外,于山野丛林间寻找一处偏僻之地,默默修炼,以期有朝一日能为师叔讨回公道。
就在吕回回即将揭开信封的时候,门外骤然响起了一阵急促而熟悉的敲门声。
那声音,如同久违的春风拂过心田,吕回回一听便知,是他的小徒弟——潭澄天归来了!
心中满溢着即将分享好消息的喜悦,吕回回急忙拉开院门的栓扣,一把将门外那个身影拽了进来。
“爷爷……哎!”
潭澄天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与不解,三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稚嫩孩童,身形拔高了一个头,脸上的幼嫩被坚毅所取代,十一二岁的年纪,已初具英气。
他身着一袭黑衣武袍,挺拔如松,目光炯炯有神,体魄匀称而结实,宛如一棵正在茁壮成长的小树。
手中紧握的,仍是那柄莫潇赠予的木剑,他刻意模仿着记忆中莫潇的模样装扮自己,若非年纪尚幼,恐怕还会在腰间挂个酒葫芦,以彰显那份不羁与豪情。
此刻,潭澄天惊愕地看着吕回回迅速关上门扉,紧接着被师父紧紧拉住手,一路小跑般朝屋内走去。
他心中不禁升起一丝警觉,环顾四周,确认并无异样后,才疑惑地问道:
“师父?怎么了,有敌人吗?”
吕回回关上门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如同绽放的花朵,他兴奋地喊道:
“我那兄弟没死!你师叔还活着!”
“什么!”
潭澄天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吕回回,仿佛要从师父的眼中寻找答案。
而吕回回则爽朗大笑,笑声中充满了释然与喜悦。
“来来来!徒儿,莫兄弟来信了!”
说着,两人已来到桌旁,小心翼翼地展开了那个承载着浓烈希望的信封。
在烛火的映照下,信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清晰而有力。
两人静静地阅读着,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纸张轻轻翻动的声音和两人“咚咚”直跳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砰!”
吕回回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口中忿忿不平地怒喝道:
“锦华宗!你们太过分了!真是欺人太甚!若不是年岁已高,本座定要让你们好看!哼!”
潭澄天紧抿着嘴唇,双手紧握木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满是愤恨之色,仿佛要将那木剑捏碎一般。
莫潇在信中详细叙述了当年的前因后果以及这三年的坎坷遭遇。
而最令吕回回和潭澄天关注的是,那木匣中藏有对潭澄天至关重要的东西。
吕回回将沉甸甸的木匣递给徒弟,神色凝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