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一日,进入年尾,京城的天气是越发寒冷了。
“滴答滴答~”
梧桐院。
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了下来,将环绕四合院的水沟溢满雨水,水面飘着些许枯萎泛黄的落叶,滴溜溜的打着旋儿。
屋檐下,细雨连珠。
一个年轻男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右手边,一壶茶水正滋滋冒着热气。
程开颜听着耳边滴滴答答的白噪音,看着眼前重重雨幕,心中格外宁静。
这几天他过得十分清静,周围说闲话的已经没了,至少是不可能再像先前那样当着他面了。
昨天寄给刘晓莉的信此时已经在路上,不出意外这个周末,放假的刘晓莉就能看到他寄来的信。
再要说有什么牵挂着他的事,那就是工作了。
自从上门退婚那天,小姨蒋婷就没有登门了。
“不会是跑路了吧?”
程开颜翻过一页书,心中嘀咕道。
眼下手中的这本书,正是《伤痕》,卢新华的这篇小说去年年中发布,到现在已经发酵一年了,文学界关于伤痕、班主任、窗口等小说开了无数个座谈会,讨论会。
认为他们只是在题材上对于“伤痕文学”具有开创性意义,然而在艺术上它们却都是十分稚嫩的,不如《神圣的使命》《高洁的青松》《灵魂的搏斗》《献身》《姻缘》等知青创作,从维熙的《大墙下的红玉兰》等大墙文学,以及冯骥才早期在“伤痕文学”中艺术成就相对较高的《铺花的歧路》《啊!》、周克芹《许茂和他的女儿们》。
但确定了伤痕文学时代的来临,认为伤痕文学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第一个悲剧高潮。
在思想上,它对彻底否定嗡嗡嗡作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在艺术上,它第一次给当代文坛带来悲剧意识。
这一意识可以说是新时期文学的“原色”之一,其整个文学时期的悲凉格调也由此而出。
这便是伤痕文学在当代文学史上的意义所在,它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一代人,可以在很多新时期文学的作家身上看到这种底色。
像后来的《活着》《许三观卖血记》……
程开颜不打算跟风,毕竟再过两年这股风可就消散了,属于是喝汤都喝不上一口热乎的。
陡然他想起了在火车上遇到的那对来自南疆农场的尚翠母女二人。
要不写知青?
“知青文学”的提法始于1983年,当时出现了一个知青作家群体,一批出身知青的作家以写知青生活步入文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