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雨犹豫道:“苏姑娘是风驰柜坊的代言,她的场子若是出了事……”
“风驰柜坊可以正大光明地插手。”
风沙恶狠狠截话道:“贼喊捉贼。”
一面绑票,一面抓绑匪,趁机恐吓那些工坊主。
如果欠债人非要主动还钱,连他都没法干涉了。
“不能再等了。”
张星雨提醒道:“这里离城太近,又是货贸要地,一旦生乱,后果严重。”
最近两年,岳州连续动乱,商贸锐减,民心思定。
上至高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乃至各行各业,无不遭受重创。
甚至包括最顶尖的几个世家。
潘家、蒲家、李家、岳家,谁家不是损失惨重?
这才安稳没几天,实在乱不起了。
风沙冷静下来,吩咐道:“动作要快,下手要狠,万不要惊动。”
他突然发觉,这场戏他看不起了,因为代价实在太大。
云本真轻悄悄退下,吩咐手下去阻止那群亡命徒捣乱。
鉴于主人地吩咐,她直接下达了格杀令。
“一定有人在附近监看。”
张星雨谨慎地劝阻道:“如果打草惊蛇,恐怕难寻主使。”
绘影是否知情,是否主使,其实尚在两可之间。
可是,一旦找不到主使,这口黑锅一定会扣在绘影头上。
她日前阅信得知,柔公主将出巴蜀,说不定直接来岳州。
这时动绘影,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风沙轻声道:“找不到就不找,现在不能乱。”
他对苏冷当下这场表演,寄予了开创移风易俗的厚望。
一旦生乱,损失的不光是岳州的局势,已经涉及礼乐。
惹恼的并不是风沙,而是风飞尘。
风沙是有感情的,风飞尘,无情。
张星雨盯着主人的侧脸,忽然触电似的垂眸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主人这种无喜无怒的神态,令她十分畏惧。
她不知道为什么畏惧,就是打心眼里害怕。
感觉现在的主人像木头、像石头,甚至像鬼、像神。
反正横看竖看,怎么看都不像人。
苏冷这时唱完白居易的有木诗八首。
在震天响的欢呼喝彩声中再度告退。
在场不乏富贾豪绅,纷纷康慨解囊。
侍女在彩台上连番谢赏,某某郎君赏红绡几多,某某员外赐彩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