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爱卿,你来的正好,南京传来讣告,黄卿卒了。”朱祁镇声音有些嘶哑。
“啊!”胡濙一惊,而后赶紧说道:“陛下,黄大人为官四十余载,从洪武年间至今历经五朝,又在南北两京任尚书三十九年,期间他协助平江伯治理漕运、总督南京军务,老成忠直,刚正廉洁,如今骤然去世,乃国朝一大损失啊。臣回去后马上派治丧大臣去往南京,筹备黄大人丧葬事宜。”
“恩,”朱祁镇点点头,然后又道:“给户部传旨,黄福的丧葬费用由国库支出,另外,再从朕的内帑中拨银五万两,一并送到南京。”
“陛下体恤臣子之心,感天动地。”马愉、胡濙躬身说道。
“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马愉流着泪又道。
“你是想去南京为黄卿治丧吧。”朱祁镇叹息一声。
马愉和黄福同为山东老乡,马愉是潍州青州人,而黄福是潍州昌邑人,当年马愉进京赶考,已经是工部右侍郎的黄福给了马愉颇多照顾。
因此,在马愉心里,黄福亦师亦友,二人也常有书信往来,感情深厚。
“黄老大人对臣曾有知遇之恩,这些年,臣一直把他当做臣的老师。如今恩师骤去,臣心中悲伤不已,只想再去送恩师一程,望陛下恩准。”说到此处,马愉已经不能自已。
“准了,去吧。胡爱卿,你去安排一下。”朱祁镇又是一声叹息。
“内阁首辅作为治丧大臣,这规格也太高了吧。”胡濙暗道。
“陛下,那黄大人的谥号该如何定?”胡濙说道。
朱祁镇想了想,走到御案前,提笔写了两个字:“文宣”。
“黄爱卿在朝四十余年,太祖皇帝曾赞誉其刚正无私,政才卓绝,后永乐一朝,黄卿不远艰险,远赴安南任交趾首任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兼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在安南十九年,军民大治。朕听闻黄卿离任时,当地百姓号泣送别。仁宗即位,念其德能,召还中枢,掌詹事府事。后右迁南京户部尚书,协助陈瑄治理漕运,劳苦功高。朕登基后南巡,黄卿虽然年高,却仍劳心国事,为国聚财,如此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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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举起那张纸又道:“朕以为,他当得文宣二字。”
“文宣?!”胡濙一滞,内阁首辅亲自治丧也就罢了,谥号居然也给的这么高,难怪这两年不管南直隶地方官如何上奏弹劾黄福,陛下充耳不闻,甚至还杀了几个叫的欢的官员,这个黄福,在陛下心里分量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还有,”朱祁镇又道,“马卿你到了南京后,看看黄福其子可有堪用的,若有,可报于朕,朕酌情简用。”
“是。”马愉哽咽道。
“陛下,黄大人可要再加封爵位?”胡濙又道。
朱祁镇思索片刻,叹息一声道:“人都去了,要那么多哀荣有什么用,全都是给活着的人看的。”
说着,看了看马愉,又是重重叹息:“罢了,加封其为太子太保吧。”
“臣代恩师谢陛下隆恩。”马愉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朱祁镇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马愉和徐恭相继走出了殿外,而胡濙却没有动。
“还有何事?”朱祁镇问道。
“臣却有一事,”说着胡濙拿出了翟清义送来的样报,恭敬的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