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本就是读书人!”胡濙没好气的瞪了史昭一眼。
随即,他笑着对史昭又道:“史总兵,本官劝你一句,皇帝虽然要除庆藩,可没说其他的,说回来,他们和陛下可都姓朱,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可要掂量清楚了,别到时候板子打下来,还不知道为什么?”
史昭一愣,他是武将,可没有这些文官那么多弯弯绕,在他看来,庆藩已经完蛋了,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吗。
见史昭还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胡濙也不想和他多说,而是走到大殿一角,对着梨花带雨的庆王妃汤氏一躬身道:“王妃,恕下官无礼了。想必您也知道了,陛下允庆王归葬南京,也算是陛下作为晚辈的一片仁孝之心。南京人文荟萃,气候宜人,最是养人,至于……还望您能多多劝劝世子,不要在口无遮拦,今天世子的那些话本官就当没听见,也不会上奏给陛下,还请您能体谅下官的一片苦心。”
汤氏冷笑一声,眼泪婆娑的站起身,对着胡濙道:“时也命也,胡大人,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朝政,还请你上奏陛下,庆藩上下谢陛下不杀之恩!”
胡濙一听,心中有些恼怒,不过还是忍住没有发作,只是叹息一声,躬身行礼后,又走到朱栴的棺椁前跪下,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这才拉着史昭走出了承运殿。
“史总兵,还要劳烦你吩咐下去,今晚就不要为难他们了。”胡濙回头看了看哭声又起的内殿,对着史昭说道。
史昭看了看大雪依旧的天空,呼出一口长气道:“哎,都是命啊!”
“胡大人,他们何时启程?”史昭又道。
“三日后!”
……
三日后的午后,银川城,十几辆马车在数百名宁夏镇士卒的护送下,不,准确的说是在押送下,缓缓出了城门,沿着官道,一路向南而去。
城门之上,胡濙注视着远去的车队,叹息一声,对身边的史昭说道:“史总兵,明日本官就要回京复命了。”
“怎么,这就要回去了?”史昭有些意外,暗道:“虽然庆藩的人都走了,可留下这一大烂摊子事你拍拍屁股就走了?”
“史总兵不必担心,我来之前,陛下都安排好了,过了年会有人来处理庆藩的后续事宜,你不要担心。”胡濙苦笑一声道。
史昭似乎没有听见,而是看着远处的车队突兀的说道:“你说咱们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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