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兮呛咳了几声,险些被嘴里的蜜饯噎住。
他匆忙嚼了嚼,将蜜饯咽了下去,捂着脖子道:“你想揍我,等我回房让你揍,先让我把折子写完。”
秦时月蹙着眉,用力抚了抚他的背替他顺气:“你啊,在陛下面前一贯会忍,怎么今日偏要与他争论。”
“十二留在洛州安抚将士,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封云兮道,“陛下却疑他想染指北河军,我不替他分辩,还有谁能替他分辩?”
“陛下既有这样的担心,就不该派他去洛州,”秦时月露出几分不以为然,“他派十二去存了什么心思,咱们都很清楚,若非你与十二早早就做了安排,十二这趟只怕凶多吉少。”
“正因为早做了安排,陛下才更加犯疑。”封云兮盯着笔尖,迟迟没有落笔,“你可知隋永道帐下的周都尉是何来历?”
秦时月摇了摇头。
封云兮抬眼看她:“周都尉的母亲祖籍魏城,六年前东夷之乱时,他的妻儿正陪着母亲在老家探亲。”
秦时月惊讶:“这么说来,十二解了魏城之围,也就等于救了周都尉一家?”
“不仅如此。”封云兮道,“东夷敌军在魏城附近屠了两个村子,周都尉的老母妻儿就在其中一个,但她们运气好,敌军刚进村没多久,十二就带兵赶到,把人从屠刀下救了出来。”
“难怪,”秦时月问,“此事为何从未听你说起?”
“周都尉是隋永道的属下,他身份尴尬,若与十二走得太近,恐怕会给大家惹来麻烦,所以这些年,周都尉只在私下送些年礼,表面上与十二并不相识。”封云兮道,“若非这次要借他出力,十二与他本就没有什么往来。”
“你们从何时开始计划的?”秦时月问。
封云兮道:“十二在临水县遇到洛州的探子,他为了谨慎起见,暗中联络周都尉,请他在洛州帮忙留意隋永道的动向。”
“难怪这次陛下派十二去洛州,你看上去并不太担心,”秦时月道,“有周都尉作内应,十二就算拿不下隋永道,也能全身而退。”
封云兮点点头:“周都尉从小由寡母拉扯大,对母亲极为孝顺,他若跟着隋永道叛上作乱,一家子都难逃罪责,哪怕十二没救过他家人,他既已知晓隋永道的计划,一定会提前为自家考量。”
“十二不费一兵一卒就平了北河军之乱,陛下该重赏才是。”秦时月叹道。
“你知道十二一直想领兵,但陛下偏又不许,”封云兮拧眉,“在陛下看来,周都尉这层关系就意味着十二和军里有来往,正好犯了他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