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就凭你?真是不自量力!”

月咏擦掉眼角的泪水,握紧天人遗落在脚边的武器,把刀对准了——自己?

“这个地方并没有保护的价值,我虽然这么想着,却仍然作为凤仙的傀儡,保护着吉原,保护着这里的规矩。”

“什么都改变不了,放弃了去改变什么,把保护日轮所在的这条街当成保护日轮,这样想着而挥着剑,结果我什么都没保护好,什么都做不到!”

“一直以来,我保护的不是日轮,也不是这条街,而是困住自己的牢笼。给吉原罩上牢笼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

小主,

“过于害怕凤仙,什么都不想改变,放弃尝试着改变,而把自己的心囚禁在笼中,只是叹气而在笼中固步自封,一心只想死守这个牢笼。什么保护吉原,保护日轮,全都是借口,我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胆怯而利用了日轮,什么都没有改变呢。”

月咏真正意识到,这么多年的自己,其实和最开始到这里时一样,被束缚着,不仅身体被束缚着,心也慢慢地被束缚了起来。并且更加可悲的是,慢慢地开始习惯于这种束缚,并将这种掩耳盗铃式的保护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会这样惧怕于改变。比如在工作的选择上,即便对现有的工作并没那么满意,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但是仍然会保持一边吐槽一边继续的状态,无法走出这样的牢笼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这就像自己的战斗,唯有自由意志是难于追寻的东西,所有看起来恐怖的强大的东西,都不会有自我心中的阴影那样巨大。

如果一生都秉承着这样的恐惧,那么在老去之时,回顾这一生时,全都是填补洞口的自我欺骗的谎言。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我此刻已不是那只被主人丢根骨头就摇尾巴的家犬,而是……”月咏一记后仰高挑飞至空中,用手中的短刀狠狠砍向断海。

“而是一只没有锁链束缚,见人就咬的疯狗?”断海随手捏碎月咏的刀锋,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拽至半空中。

强烈的窒息感压迫着她,让她连白沫也吐了出来,但她已不再害怕,而是怒目看着断海,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就算是死!下地狱!也不会再向你们这群人屈服!

“不错的眼神。”

‘像,太像了。’

断海嗜杀的眼神变了变,掐着对方脖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还是下不去手,将已在窒息边缘的她扔在了日轮身边。

“你的朋友还没死,至少……老子还能救。”

断海一句话,让正拿起刀准备重新进攻的月咏一愣,眼中突然冒出希望的火花。

但很快,月咏眼里的希望破灭。

“作为敌人!你绝不会这样做!”

“是的!所以,’敌人与亲人‘,已经作出觉悟的你,会选择哪一边。”

断海饶有兴趣的看着月咏,给了她一个矛盾的问题:

“敌人手中有一丝救助亲人的可能,并且愿意跟你上谈判桌谈判,但你要付出的代价却由敌人决定,强大的‘你’在这种时候会作何选择?”

“……”月咏依旧戒备着断海,但眼神已经开始动摇。

“给你再加个码,她现在的状态绝对不好,以地球现在的医学水平,根本救不活,你可以继续出手,但你的亲人还有不到一分钟就会因为器官衰竭而死。”

断海循循善诱的提醒着月咏。

“……”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月咏那上头的大脑终于被泼了盆冷水强制冷静下来。

“顺便提醒你,我现在的状态可不好,只要你真真正正的伤到我一下,哪怕是手指,我都会消失,你的这位亲人可就没救了。”

断海一边说着,一边还特意伸出手指向月咏的苦无戳去。

虽然说的很危言耸听,但事关日轮的生命,月咏还是愿意把手里的苦无垂下。

“我……月咏,在此发誓!如果您能救下日轮,我会付出一切!成为您手中的刀剑……甚至奴隶。”

月咏现在,一点没有刚才那择人而噬的威风,反而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祈求对方的原谅。又好像是只护犊的母鸡,把日轮守护在自己的羽毛下。

“哪怕是’敌人‘对你百般羞辱,甚至可能出尔反尔,你也不会后悔?”

断海没来由的问了一嘴。

“是的!哪怕你说的很可能是谎言,我也不会后悔!”

月咏坚定的说:“但是!如果日轮回不来!就算你再强大也好!哪怕我下一刻会被你残忍的杀死也好!我也要在生命结束前给你留下独属于我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