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子闻言,一脸愁苦:“哎哟,老大哥,你可别说了。”
“说起这我就一肚子气,我们家条件不好,可架不住家里的男人和他那几个兄弟孝顺,家里的年轻人和小孩子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他们每日好吃好喝的把他们的娘供着,我们这些当儿媳的,还要轮流每天在她身边伺候,夜里还得守着她,守着她也就算了,都不让我们睡床上,就让我们睡地上,完全是把我们这些儿媳妇当丫鬟磋磨啊!”
“不仅如此,她为了自己个儿过好日子,把孙女们全都高嫁卖去了那些天残地缺不好娶妻的人家,我这次带着我女儿出来,一是为了完成娘交代的事情,在一个也是想着看能不能把我闺女嫁去她姨奶奶家,免得被她奶高价卖了。”
“若是我闺女能入得了她姨婆的眼,我娘也不好说什么,她这个人啊,哪里都不好,但唯独跟我这个姨母关系那是真的好。”
“我听我家男人说,我娘怀他的时候难产,是姨母把自己的嫁妆全部拿出来替娘买了块人参片儿,她才扛了过来。”
“也是因为这样,我男人对他娘言听计从,总觉亏欠,我这日子难过呀……”她说着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把一个被婆母磋磨成苦瓜的妇女形象,演绎得很好。
沈虞在一旁近距离感受陈婆子的演技,叹为观止。
虽然陈婆子被称之为陈婆子,但实际上她的年纪也不过四十左右。
只是这年头,三十岁当祖父祖母的一堆堆地,她四十岁被喊一声婆子也正常。
村长又问了几句,见没有什么破绽,才回答了最初她们问的问题:“此处距离越州还有二十几里路。”
二十几里路,也要走好几个时辰了。
陈婆子叹息,面上愁苦之色更重:“这天都快黑了,咱晚上也不敢在外头走哇。”
她看向人群:“可有好心人愿意让我们母女二人借宿一晚,我们不白住,也不吃你们的粮食。”
她从那麻木包里头翻翻找找,最后一脸肉痛地拿出三个铜板。
当下这物价,住客栈大通铺,需要五个铜板,她们母女二人就要十个铜板,当然沈虞他们一路上住的都是最好的豪华天字间。
不过,这三个铜板,很符合她们如今的人设。
铜板虽少,但还是有几户人愿意让他们借宿,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过是腾个地儿,沈虞他们也不在他们家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