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月黑风高,冬日过后便是初春,车马踏过林间的稀薄雾气,豁然开朗,只见一方高楼独自于深林间拔地而起。
徐满宏闭目坐在马车中,车顶落下来摇摇晃晃的荷包穗子时不时扫过他的头顶,某一时间,他伸手将穗子抓落,荷包连着马车的线断开,握在他手中。
紧接着,马车前行转动的轱辘一停,车夫的声音传来:
“徐大公子,今夜雾气太大,怕是不好赶路,前头有间客栈,您可要在此处暂时歇脚?”
徐满宏闻声挑开车帘一看,果真如车夫所说,雾气越发浓郁,几乎到了三步之外看不清景象的地步。
他死气沉沉的瞳孔微移,前方那处仿佛穿透过雾气的明亮客栈格外显眼,似乎在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它的怪异危险,内有乾坤。
尽管知晓危险,他还是扔出一个钱袋给车夫,“定两间房,今晚到此处歇脚,明日赶路。”
车夫接过钱袋,笑着道是。
不过一刻钟后,车夫去而复返,一脸为难道:“大公子,客栈亮着灯,门也是开的,就是没人……”
徐满宏甩着荷包的手一顿。
有人要跟他玩请君入瓮的把戏,君来了,瓮也有了,偏偏那个请,人给忘记了。
“行,爷我亲自过去。”
粗劣鸟类绣纹的荷包被他收进胸前,徐满宏弯身下马,他倒要会会,是谁要拦他的路!
此时,那间灯火通明的客栈,后方。
“咱这个姿势,不合适吧……”
“无事阿烟,等会就好了。”
“我来吧,感觉怪怪的……”
“嗯。”
宁烟擦了把额头汗珠,摸了一圈检查麻袋里的人没什么问题后,把手中麻袋的袋子一系,贴心在麻袋上捅了两个孔,供麻袋里的人呼吸。
剪完,她把袋子往旁边一撂,对身后的元卿道:“抬人不能揪着脑袋抬,颈椎断裂会出事的。”
元卿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也是头一次亲手抬活人,以往他确实都是先抬的脑袋,不过是只有个脑袋的情况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