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本都是活生生的人,会跑会闹会笑,会相伴一起下地,丈夫替妻子挽好下水的裤腿,哥哥抱起经常淘气玩泥巴的妹妹到河边,洗净她弄花的脸。”

“好多的人,他们都是一家人,本该平静幸福美满的过完一生的人,因为我,他们都死了。”

“其中还有跟你很像的她,还有我最好的朋友。”

“他们,都死了。”

止渊陷入那段回忆,不由自主把自己的那些经历全盘托出。

她会害怕他吗?

怕吧,怕吧。他不在乎。

止渊太孤单,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此前到人间村镇义诊,他都会尽量避免跟人接触交谈。

他想做好事,微不足道的好事,去弥补赎清曾经犯下的滔天罪孽。

他又害怕,害怕他跟那次一样,突然发狂,伤害更多人。

他以过去为囚牢,做完自己能做的,远离人烟,把自己紧紧关在这一方天地。

止渊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跟宁烟讲这么多,也许是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他恍惚间又回到了一切还没有发生的田埂之上,让他重拾抛却已久的倾诉欲。

那天月光如昼,她手里盘旋着一条小黑蛇,望向他的眼眸里是他陌生的纯澈。

她叫什么?他不知道。

可她是第一个求他时,眼里没有贪婪的人。她还会夸赞他,虽不知真假,但是止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