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却藏着笑意。

他放下琴箱，在平整青石板上坐下，指尖轻拂琴弦，檀木香气混着琴音的清冽散开，众人瞬间屏息。

“铮——”一声清亮琴音响起，如泉水滴在青石上，压过长街嘈杂，《游京》的前奏顺着夜风流淌开来，时而轻快如孩童嬉闹，时而舒缓如古城秋波。

秦白果提着锦袍下摆，站在他身旁放声唱道：“我闻着饼香，来到了街中央，看街边都是货郎，我寻一对吉祥——”

他的嗓音醇厚，裹着游历天下的洒脱，与琴声交织，像在众人眼前铺开一幅鲜活的长街画卷。

唱到“何处声韵 我听琴声奏起，我寻声而去 原来有人在唱戏”时，秦白果故意晃着身子往人群外走，左瞧右看像个初入京城的游子，直到“瞥见”中央弹琴的【浣溪沙】，才一拍脑门，挥着衣摆牵着黑骏马跑回来，惹得百姓哈哈大笑，掌声此起彼伏。

“我走在长街中，听戏子唱京城，人杂乱戏小丑，叶黄退入长秋……”

恰在此时，醉仙楼二楼传来伶人清亮的唱段，望春桥下漂来盏盏花灯，烛火映着水波晃荡。

秦白果顺着长街缓步走，百姓自动为他让开小道，他时而驻足看花灯，时而侧耳听戏，把“初游京城”的模样演得活灵活现。

就在这时，【浣溪沙】抬起头，银铃般的嗓音融入歌声：“盼郎君几撩纱，夜泊借宿酒家，君载着黑骏马，威风凛凛寻她——”一阵夜风恰好吹过，掀起他脸上的轻纱，面纱飘飘扬扬落在青石板上。

浅杏色短发下的红眸、发间的白花、雅致的旗袍，瞬间撞进众人眼底。

秦白果适时接唱：“我本一醉天涯，游走京惜繁华，不舍笑声离它……”

歌声里多了几分笑意，引得围观者愈发热闹——路过的书生跟着轻哼，卖花灯的小贩把担子放在一旁踮脚张望，连巡街衙役都松开刀柄，站在圈外笑着观望，不愿打断这份热闹。

一曲终了，琴音渐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