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季筱竹难以启齿的梦。

她向来不怎么做梦,即使有梦,一觉醒来全无知觉,唯一一次记忆尤深的梦境里,她亵渎了一位神仙。

想至此,季筱竹的耳廓隐隐发烫。

梦里,那雪正下得紧,她踏着碎琼乱玉,茫茫然的站在肃杀的天地之间。远处,檐角之下,点点红梅被压枝头。

季筱竹快步走去,风雪中送来暗香,冷香沁鼻,无形间,似把她的魂也勾了去。

素素寒梅,瘦而不馁,香而不媚。万般白雪压枝头,虽清瘦,但有足以消融冰凌的气骨和力量,独立在天地间,傲然而从容。

不知不觉间,她在亭前顿足。

亭中一人,斜倚于榻,墨绿锦袍,长发披肩,俊美得不似真人。

榻前小几上温着酒,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那玉人似醉般熟睡了。

第一眼,季筱竹还错以为是美人倚塌,定睛一看竟是一男子。他就似画中仙,这雪中红梅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男人呼吸平稳,胸膛轻轻起伏着。

鬼使神差间,季筱竹迈步上前。

近距离看到他的容颜时,季筱竹呼吸一滞,看着他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