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今晚你在家吗?

这要是黄了,回头上哪再找这么好的妹夫去?

就这妹夫,现在难道只有仪妹一人投入了感情吗?他钟瑾元难道没投入?光妖材和法宝就送了多少?

秦源听他这般说,终于松了口气,又心想我和她哪有不开心,只有很开心,哪有小摩擦,只有大摩……咳咳。

“元大哥放心,我二人总体还是很愉快的。回头到了宫里,我再去哄哄她。女孩子嘛,发点小脾气实属正常!”

钟瑾元也松了口气,喜道,“这就对了,我就说嘛,我贤弟怎是那般没耐心的汉子?”

钟载成也赶紧说道,“对,对,我贤侄向来心性宽宏,我瞧的出来!”

好家伙,钟家父子竟然倒拍彩虹屁了?

秦源突然感觉自己有点飘啊!

稳住,稳住别浪!

“哪里哪里,在伯父面前,小侄岂敢当‘心性宽宏’这四个字?倒是伯父与钟大哥,不以小侄不辞而别,私带仪儿出门而责,还对我温言宽慰,这才是宽宏大量。”

一番话说下来,自是宾主笑颜,气氛和谐。

晚饭过后,照例是喝茶谈天的时间。

这次主要聊钟载成三千精骑平漠北的番外故事,比如他一剑破敌八百骑的事迹,钟瑾元就讲得绘声绘色,秦源又捧哏捧得尽心尽力、恰到好处,自然聊得极开心。

不过,聊天中,秦源发现钟瑾元会不时地看向窗外,似乎是在看天色。

钟载成这次也没多聊,聊到大约亥时,便破天荒地主动结束了话题。

秦源也就不再多说,起身告辞。

聊完过后,钟瑾元亲自送秦源回房间。

“贤弟,好好歇息,大哥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了。”

“元大哥请便。”

秦源话音一落,就只见钟瑾元身影一晃,骤然消失在夜空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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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了皱眉,心想他要去做什么?

……

京城西南,五百里外。

一队大约两百余的人马,静悄悄地在官道上前行。

队伍的最前边,是五十名身披银色长袍的骑士,这些人端坐马上一动不动,仿若静止,即便你盯着看,也看不出他们的胸膛起伏,就像没有呼吸一般。

这是剑修高手到一定境界的标志,他们可以一刻钟只呼吸一次,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屏气之时,更有助于神识四散,侦查更远的范围。

五十骑士之后,则是一顶黄色的轿辇,由八个身高七尺、一身虬肉的汉子抬着,八个汉子仿若机械人一般,步调一致,抬得那轿辇四平八稳。

再往后,则是一百余步行的剑士,这些剑士无不目如鹰隼,随便拉出一个,那番凌厉之气都足以震慑一方。

队伍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行进着,悄无声息,甚至连马蹄声似乎也都被什么东西掩盖了,没有任何声响。

蓦地,前方黑夜之中,忽然闪出了一个人影。

前方骑士并未有丝毫慌乱,似乎早已知晓,只是领头一位老者,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队伍暂停。

钟瑾元先看了眼队伍中间的那顶黄色轿辇,然后恭恭敬敬地双臂齐肩,又双手合拢,弯腰行了大礼。

“臣,钟瑾元,奉命接驾!”

最前方的老者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对说道,“钟将军起来吧,入列便是。圣上刚刚睡下,莫惊扰了他。”

钟瑾元看了眼那老者,老者正是剑庙渔樵耕读四大赵老之首,渔长老。

冲他点了点头,钟瑾元便悄然入列,走在轿辇的最右侧。

心中却也是嘀咕,剑庙四大长老有三个都在,听说这次剑奴也在,为何突然之间,圣上又急招自己随军护驾?

难道这最后五百里路,还有不可想象的刺客不成?

什么刺客,竟敢夜袭圣驾?

剑奴又去了哪儿?

钟瑾元正想着,却见身后一人走了上来,轻轻地捅了捅他,然后冲他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钟瑾元看到那人,就皱了皱眉,心情很是不爽。

那是陈家的大公子陈世番。

如果说在大成,还有什么家族能跟钟家相媲美的话,那就是陈家了。

当初,高祖柴莽有三个好兄弟,雷奴、狗牙、拖鼻涕。

其中,雷奴下落不明,有人猜测雷奴就是剑奴,因而才有剑奴五百岁之说,但也有人说雷奴不是剑奴,剑奴至今只有三百岁,因为史书上第一次提到剑奴,是在三百年前。

抛开剑奴不谈,另外两人,拖鼻涕便是钟家老祖,而狗牙便是陈家老祖。

当年论资质,狗牙是远胜过拖鼻涕的,因而陈家人一直有点瞧不上钟家人,事实上在几百年的传承中,陈家人也的确压钟家一头。

钟家世代显赫不假,但是陈家更是如日中天,到了钟载成这代,纵然他有诸如三千骑平定漠北之容,但陈家也有两千骑平西夷三十六国之耀,若认真论起来,可能人家陈家还略胜一筹。

加上陈家更善于交际奉迎,故而在朝野之中,陈家的声望比钟家盛,是自然而然的。

再说这位陈大公子,自幼也是练武奇才,又有家学渊源支撑,如今早已是天下共知的剑修大家,据说修为深不可测。

论实力,钟瑾元不得不承认,如果自己没有获得仙气,可能还在陈公子之下。

钟陈两家的后代,向来都是被比较的,而这位陈公子每年都找他来比剑,每次都赢他,赢完之后嘴上客气,可那语气和眼神,分明是奚落。

没办法,陈家就是瞧不上钟家,这是有历史渊源的。

就为这,钟瑾元自小就憋着一口气。

如今他修仙小有成就,想想与他已经是三年未比,原本正想找他比一次呢。

却不想,今日他竟也在。

这倒是让钟瑾元更纳闷了。

钟、陈两家都派了人来,圣上这次出巡,到底遇到了什么?

第三百二十四章 挑衅圣驾

“瑾元兄,三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陈世番走到钟瑾元身边,声音浅浅地说了一句。

钟瑾元瞧都没瞧他一眼,哼声道,“还行。”

“对了,令妹可曾婚配?”陈世番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说起来,我也未曾大婚,仅有三个侍妾而已。”

钟瑾元转头瞪了他一眼,“我仪妹已然觅得如意郎君,不日即可成亲,日后休要再说这些,免得我翻脸!”

陈世番眼中露出一丝困惑,但随即又露出淡淡而不屑的笑意。

这厮,定然是胡说八道。

钟家那位闺女,凶名在外,身边又有钟瑾元、钟载成这两位“左右护法”,这些年为攀上钟家这门高枝,有多少公子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的,问问整个京城,何人不知?

普天之下,还有谁如此勇悍,敢娶这位女魔头?

也就,自己敢!

钟瑾仪他是见过几次的,因为每次与钟瑾元比剑,她都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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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番见过一次钟瑾仪不戴面具的样子,就是在三年前,他与钟瑾元最后一次比剑的时候。

那时候,他就惊为天人,认为天底下也只有这般女子,才能配得上自己。

当然,也只有他这般男子,才配得上……不对,是降服得了钟瑾仪。

于是,他便笑着摇摇头,很不客气的对钟瑾元说道,“你这厮,又开始妄语了。”

钟瑾元什么脾气?听这话当时就火冒三丈,要不是圣驾在侧,他定然要大鹏展翅了。

什么意思,这是吃定了我仪妹嫁不出去?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回头等翻好老黄历,老子亲自上门给你介绍介绍我那堪称百年奇才的妹夫!

“你他娘的,嘴要是再不把门,回头我帮你缝上!”

“瑾元兄莫气,我的意思是,若是令妹无人敢娶,我可代为接手。令妹如今这般大的年纪,若是还能嫁入我陈府,不但能结我两家之好,而且于钟家而言,也不失为光耀门楣之事,对么?”

钟家人爱面子不是秘密,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而作为除了皇族以外的天下第一名门,陈家也确实有无数人想攀高枝,因而陈世番在钟瑾元面前,丝毫不掩饰他的优越感。

当然,天下第一名门是他陈世番自己封的,可钟瑾元还认为他钟家才是天下第一豪门呢!

毫无疑问,陈世番这么一说,路就直接走窄了。

这番居高临下的话,钟瑾元又如何能忍?

“陈世番,你是在找死!”

钟瑾元二话不说就抓住了陈世番的手腕,暗运混合了仙气的正气,要与他一点教训。

却不想,陈世番只是淡淡一笑,反手也抓住了钟瑾元的手腕。

两人便暗中运气,开始较劲。

从小比到大的两人,自然谁也不肯认输。

于是双方层层加码,劲儿越使越大。

片刻过后,两人都已是满脸通红,且眼中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竟然,不分胜负?

钟瑾元瞪大眼盯着陈世番的眼睛,陈世番亦然。

四目相对中,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什么。

此时,只见那渔长老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他二人身旁。

渔长老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两人见状,只好都轻哼了一声,互喷了一把鼻息,然后忿忿不平地罢了手。

钟瑾元把悄悄手放到身后,使劲转了转手腕,这才稍稍缓解了些疼痛感,方才疼得他差点飚出泪来!

心中暗道,陈家果然了得,此贼……竟也是仙体了!

陈世番也没好到哪去,悄悄地把手插到了兜里,疼得直咬牙。

心中也道,这厮竟也是仙体了?难怪这般嚣张!

哼,钟家竟也有这般家运,倒是稀奇!

一片寂静中,队伍继续前行。

不多会儿,便来到来一出空旷的芳草地。

突然之间,空中传来一阵诡异的大笑,那笑声犹如乌鸦般聒噪,听着令人心烦。

“嘎嘎嘎……嘎嘎!”

但是队伍直接选择无视,继续默默前行。

笑声过后,只听四周似有无数孩童,书声琅琅地念了起来。

“绍成朝,荒无道。河东旱,河西涝。

庙堂上,站行尸。荒野外,多饿殍。

国运竭,妖遍地。士靡靡,匪处处。

五百年,江山坐,仙灵现,天下变。”

那声音极是刺耳,却飘忽不定,仿若从天而降的缥缈之音。

毫无疑问,这是针对皇帝陛下的挑衅与嘲弄。

而且,是骑脸挑衅,可谓胆大包天。

连钟瑾元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究竟是何人,竟能在剑奴眼皮子底下耍这等把戏?

大成素有“剑奴不死,大成不倒”的传闻,在很多人心中,剑奴是这世上定海针神般的存在,即便是有了仙气之后的钟瑾元,也从未妄想过哪天能挑战剑奴。

来者,必非凡人!

想到这里,钟瑾元便悄然从纳石中拿出了家传的奔雷剑,那是当年仙剑所赠的天下十三名剑之一。

再看陈世番,也已悄悄掏出了随身长剑,此剑名曰“印火”,也是剑仙所赠的天下十三名剑之一。

尽管队伍中所有人都神色凛然,却并没有停下,而是视若无睹地继续前行。

不多会儿,只见渔长老大袖一挥,袖中忽地飞出数十把飞剑,那些飞剑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刺向夜空各个角落。

随即,一只只黑鸦骤然在空中现形,却都是被飞剑刺穿了身体,纷纷掉落下来。

那朗诵声随即戛然而止,怪笑声也消失不见。

显然,是有人用了术法,借黑鸦之口弄了这般把戏罢了。

不过这些黑鸦隐藏地很好,连渔长老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全部搜寻得见,可见施法之人修为之高强。

话说回来,若是寻常戏法,怕是还未接近御驾,便早已被前方探路的大宗师给毁了。

队伍继续前进,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小主,

但此刻每个人的心中,都隐隐压了一块石头。

按照常理,施法之人定然在附近,最多不超过数里地,如此公然的挑衅圣驾,剑庙不可能放过他。

但,渔长老竟然没有下令追。

所有人都曾一度相信,剑庙是大成国无法逾越的存在,是皇权跟前最可靠的存在,正如它高高地耸立在皇宫最高处,睥睨着世间的一切。

所以理论上,挑衅圣驾之人,剑庙绝无可能放他回去才对。

但这次,剑庙竟然没有反击。

挑衅圣驾而能全身而退者,自大成立国以来似乎从未有过。

这是第一次!

于是就难免会让人想象,还会不会有第二次?

仙灵现,天下变?

……

第三百二十五章 钟瑾元的赌约

圣驾有惊无险,终于于黎明时分顺利抵达京城,期间再没有发生什么波澜。

很显然,暗地里的那位大能只敢远远地挑衅一下圣驾,但还不敢行刺圣驾。

让钟瑾元他们过来,无非是以防万一罢了。

禁军没有出来迎接,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甚至京城百姓都不知道,皇帝陛下已经回来了。

钟瑾元完成任何,正要回家补个觉,却被渔长老拦下。

一同被拦下的,还有陈家长子陈世番。

“你二人回去,各自禀报家主,说京师有拜妖会余孽潜入,圣上要你们两家配合清正司,将他们一网打尽。限期,一个月。”

钟瑾元和陈世番都不由神色一凝。

朝廷有剑庙、清正司,还有百万雄师,圈养的奇人异士也有上万,一般情况下,圣上是不会亲自点钟、陈两家的卯的。

如果让他们出手,那就是此事已非同小可,而且还有可能,剑庙当下又不方便去管。

联想起之前的事,钟瑾元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次,剑庙似乎元气大伤了!

可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剑庙伤了元气?

难道是那仙灵第一的谷蛟确实太过凶猛?

好像有点牵强,毕竟仙灵他也见过,强归强,可总没有到剑奴和三大长老、几十剑士一起出手,都打不过的地步吧?

渔长老顿了顿,又补充道,“一个月后,圣上会亲自过问此事。陈、钟两家世受皇恩,你们勿要让圣上失望。”

说罢,便转身离去。

钟瑾元立即不爽地瞪了渔长老的背影一眼。

糟老头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陈、钟两家,陈家凭什么排在钟家之前?

这么一想,他就决定,这次非赶在陈家之前,灭了那些妖人不可!

他要一巴掌扇两个,既扇陈世番这不知天高的小东西,又扇渔长老这排名不分主次的老东西!

陈世番又何尝不是这种想法?

天下人尽知,陈、钟二家虽未封王却胜于封王,而且皇族的亲王要优中选优才有资格获封,且封王后又不可代代世袭,但是陈、钟两家却是铁打的庄稼,朝廷对两家的优待代代世袭,门面不输亲王。

所以,坊间对两家的比较从未断过。

往常,陈家一直压钟家一头。

但那毕竟是老一辈的事情了,如今钟家自钟载成起,就一直不服陈家,至于这钟瑾元,虽每每比剑都败给自己,却也是死鸭子嘴硬,怎么都不肯承认他差自己一截。

如今圣上钦点两家查案,正是最直观的第一次对比,他自然要赢了。

不光要赢,而且赢了之后……还得让钟家触触霉头,让他们知道知道铁硬还是钢硬,起码十年内看到陈家的人,都低着头说话!

于是略一思忖之后,他便说道,“瑾元兄,你看你我两家,谁能先完成这圣上钦差啊?”

“两家?”钟瑾元呵呵一笑,“何必两家,此等小事我钟家便可办妥,还需要你陈家作甚?”

“是么?”陈世番也呵呵一笑,“你还需要出动整个钟家?我一人便可。”

“我一只手、一脚即可!”钟瑾元瞪眼。

陈世番淡淡一笑,很欣慰自己又轻易地激怒了眼前这个莽夫。

然后问道,“那我们打个赌吧。就看我们谁能先找到并端掉对方的老巢,若是我陈家侥幸胜出,当如何?”

钟瑾元怒道,“呸,就凭你陈家?你们若赢了,说什么老子都照做!若是我钟家赢了呢?”

陈世番哈哈一笑,说道,“不如这样,咱们谁输了,就袒胸负荆到对方府上……就在大门口吧,当着街坊四邻的面,大喊三声‘吾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请某家恕罪’,如何?”

陈世番这般,完全是在拿捏钟瑾元易冲动的弱点。

因为很显然,如果冷静地去分析,谁都知道陈家在清正司衙门、禁军、京兆府、锦衣卫的人脉更多,能获得的情报也更多,赢面自然就更大。

这番话,他如果跟钟载成去说,钟载成可能会立即把他打出来,但绝不会同意——那老头子脾气暴归暴,正经事上可精着呢,要不然怎么可能三年平新原州,又三千骑平漠北?

他怎么不知道钟家输面大赢面小?

小主,

可是钟瑾元这暴脾气一上来,当真是谁都拉不住。

立马说道,“好,一言为定!”

陈世番又怕钟瑾元变卦,随即拿出两张纸,各拟了一份契约,要钟瑾元签字画押,以为凭证!

钟瑾元二话不说,照做!

陈世番微微一笑,也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画上了押,然后将其中一张递给钟瑾元。

“瑾元兄,白纸黑字在此,这事儿就不能改了!谁胜谁负,我们到时候见分晓!”

“特娘的,谁赖谁是儿子!”

钟瑾元收起契约,转身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陈世番乐得又忍不住嘴角一扬。

这厮,当真是一匹夫啊!

……

钟瑾元回到府上的时候,秦源和钟瑾仪已经在用早膳了。

累了一夜,钟瑾元腹中空空,自然也去了膳厅。

看到钟瑾仪,他立马说道,“仪儿,回头你把你在清正司、禁军、锦衣卫、京兆府、九门的人脉整理整理,我有大用!”

钟瑾仪这会儿正跟秦源拉锯战呢,秦源要给她夹菜,她觉得太腻歪了,就端着自己的碗不肯。

听闻此话,顿时就愣了愣。

人脉什么的……自己有吗?

倒是认识锦衣卫指挥使、禁军统领,可大都只是同僚的关系,除工作以外没有任何私谊。

至于清正司就更不用说了,内廷卫跟他们向来不对付。

于是,便如实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就这么会儿功夫,她碗里就多了块牛排,一块鹿肉,外加一个溏心蛋。

钟瑾仪无奈地瞪了秦源一眼,秦源却一脸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钟瑾元这会儿没心情看他们你侬我侬的,皱了皱眉,说道,“你这指挥使是怎么当的?这点人脉都没有?”

钟瑾仪淡淡反问,“你有吗?”

“嗯哼……”钟瑾元立即被汤呛了一口。

然后沉默。

特娘的,老子好像也没有啊?

这下麻烦了,似乎上了陈世番那小子的套?

要是没有这些衙门帮忙,得不到信息,这还怎么追查?

钟瑾元在外面的时候,早就听说那些妖人行踪诡异,手段了得,料想自己一个人追查,必然是千难万难。

这时,只见秦源笑呵呵地问道,“元大哥,你要这些人脉做什么,可否与小弟说一说?”

第三百二十六章 啥,拼人脉耳目什么的?

“哎!”钟瑾元叹了口气,说道,“圣上说,要我们钟家与陈家一起追查那些混入京城的妖人。我与陈家那小子打赌,看谁能先端了对方老巢。谁要是输了,谁就需去对方府上负荆请罪!”

他话音刚落,只见钟载成就背着手,脚步轻盈走了进来。

“元儿,你刚说什么负荆请罪?”

钟瑾元就又把刚才的话给说了一遍。

钟载成一听,当时就老眼一睁,胡子一抖,差点就跳起来。

逆子!你这是要坏我钟家门面!

陈家在朝野人脉遍地,又在江湖上结交甚广,能调动的眼线连自己都难以想象,这种事咱钟家拿什么跟人家……咳咳,这种事咱钟家不占优势啊!

老爷子终究不肯承认钟家在这方面离人家差得远,但这种话,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

再者说,赌约都已经定了,再说有什么用?

为了钟家的门面,只能拼一把了!

但是怎么拼呢?

这可能是自他投胎钟家以来,钟家面临的最大危机了!

钟载成坐在餐桌前,再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右手握成拳,关节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爹,您在朝野间应该有不少旧相识吧?能不能帮我打听点消息出来?”钟瑾元怀着试一试的心情,问钟载成道。

他可真特么问对人了。

直接问得钟载成老脸微微一红。

沉默了一息之后,他终于挺了挺胸膛,说道,“老夫在各衙门……自然是有些熟人的。元儿勿急,此事事关钟家门面,为父肯定会帮你的。”

嗯,回头去翻翻与夫人结婚时的人情薄,看看有哪些还没翻过脸的。

钟载成倒是认识几个老东西,活这把年纪了,谁还没狗屎运认识一两个不嫌弃他臭脾气的朋友呢?

可惜大都已经不掌权了,唯一还掌权的就是清正司范司正,可是前两天刚跟他因为下棋吵了一架……要不拎点东西给他去道个歉?

钟瑾元看老父亲那底气不足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

自己爹啥样,他还能不知道么?

“得,看样子这事,得咱钟家自己来了。”

于是,膳厅里又陷入了沉寂。

连钟瑾仪也黛眉微蹙,毕竟这事儿要是输了,折的是钟家全体的脸面。

秦源再次打破了沉默。

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元大哥,听你的意思,似乎那陈家的耳目,比咱们要广?”

钟瑾元没好气地纠正了下。

“略广!”

有点被戳到了痛处,要不是秦源已经是盖章认定的半个钟家人,他很可能直接就掀桌子了。

小主,

秦源点了点头,又问,“除了这,咱还输他陈家别的么?”

钟瑾元瞪眼道,“输他个甚,我钟家除了皇家,从不输任何人!贤弟你莫要胡说!”

秦源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

别的不输,单说耳目人脉这块……自己倒是也有一点点哈。

清正司自不必说,自己是专司情报的青影使,这类情报只要自己想要,他们就不可能不给。

至于九门、禁军,那不还有另一个大舅子么……咳咳,先不算大舅子吧,就姜应泰,也不至于不帮自己忙——要是真不帮,就去敏妃那软磨硬泡。

京兆府要是有什么发现,有姜应泰在,应该同样可以拿到。

你要说江湖势力的话,首先圣学会好像是江湖上最大的组织了?嗯,墨岛也不遑多让……再不济还有景王、庆王私下的势力和耳目,那就算个添头吧。

哦对了,痴情上人和他的镇山宗,马上也要来京城了,他手上应该有点线索,要不然也不会专程跑京城来。

自己去找他,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还有,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位妖人,是宫里的,就由自己来盯吧,那也应该是个线索。

这么一算,情报方面应该不比陈家弱吧?

想到这里,他便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看咱也不差他们什么嘛,这局咱们的赢面没准还略大一些。”

钟瑾元、钟瑾仪和钟载成一听这话,顿时都苦笑一声。

话是好话,可是听起来就很假啊!

也罢,他又不知道状况。

钟瑾元道,“贤弟,你这话很提气,说得很好。不过你不知道情况,就不要掺和了!另外,你修为也不够,这事儿你别管,好好在宫里待着就行。”

钟载成也道,“贤侄,你有这份心伯父很高兴。不过这事你帮不上忙,那些妖人的厉害你或许不知道,所以就别操这份心了,安心在宫里待着。”

钟瑾仪也不想秦源管这事,但是听父兄这么一说,就有点不乐意了。

淡淡道,“秦源是我内廷卫最得力的密探,他这么说或有他的道理。”

我钟瑾仪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不堪了?

他还是大宗师仙体呢,本使有说什么吗?

岂有此理!

钟瑾元和钟载成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很复杂。

仪儿啊,你维护自己男人,说明与他感情好,我们很高兴。

可是,你这么顶你爹和兄长,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我们就有点心酸了!

秦源却是嘿嘿一笑,赶紧又给钟瑾仪盛了一碗汤。

老婆,多吃点,咱不怕胖!

……

早膳吃完,从钟家出来,秦源与钟瑾仪一起信步走进皇宫。

按照秦源的说法,那叫消消食儿,吃完就坐飞剑不健康。

到了乾西宫,两人这才分别。

照道理,这会儿该睡会回笼觉的,不过秦源现在没这个心情。

因为宫中的那位妖人,叫王真。

正是敏妃所在成华宫的管事太监,先前秦源去成华宫时见过他一面的。

只是那时候他没有仙气,即便有仙气也离得比较远,所以感应不出他身上的气息。

很显然,那种变异过的妖气,连剑庙都察觉不了。

不得不说,这些拜妖会的人,确实有一手。

现在问题来了,王真接近敏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之前的情况看,他似乎没有对敏妃下手。

但不代表,他一直不会。

拜妖会的人在京城不断聚集,他们的任务是破坏国运,以及寻找一个叫“蛋”的东西。

蛋不蛋的先不扯他娘的蛋,单说破坏国运,如果杀了一国皇后,不知道算不算破坏国运?

或许没那么简单,所以还是得弄清楚,这些人到底什么计划。

事到如今,无论是为了钟家,还是为了敏妃,或是为了完成圣学会的任务,亦或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他跟这群妖人,必然要不死不休了。

麻利的,就是干!

第三百二十七章 敏妃的奇怪梦境

秦源想了想,决定还是老规矩,先派纸人去探探消息。

找到王真的住处,然后让纸人藏好,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因为不知道那老太监的深浅,所以也不好确定纸人直接这么过去会不会被他发现。

于是又决定,先去趟成华宫,探探那厮深浅。

妖人诡异莫测,他自不敢大意。

主意打定,他正要出门,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哎呀”一声!

卧槽,那哥们还活着不?

……

宫中某处空闲的小屋。

摆着花盆的地砖,以非常缓慢的速度移动着,移动着……

过了许久,那地砖终于到了一边,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随后,从洞口处,钻出来一个黄不溜秋的脑袋。

当然,如果不细看,很容易就把它当成一个黄土块。

百里长卿费力地探出半个身子,也没有力气去清理满头满脸的泥土,只是双眼无神的、痴痴地望着小屋的门口。

小主,

秦兄……今日会来吗?

他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我?

不会的,不会的,秦兄义薄云天,怎会忘了我呢!

那他,没准是被发现了破绽……被杀了?

或是被囚了?

三天三夜了,足足三天三夜,他水米未进,此时嘴唇已经龟裂,一层薄薄的皮脱落下来,被他咬进了嘴里,然后狠狠地咽了下去。

卡嗓子……嗓子一点水都没有!

正常情况下,他饿三天倒是能挺住,关键是他之前身受重伤,一直在运功疗伤,所糜耗的体力是何其之大!

这么一来,无水无米三天三夜,他的体能就达到了极限!

现在他连爬出去的力气都没了,更别提杀出这皇宫去!

秦兄……今日你会不会来?我的心,为你而等待!

正当他心中自苦,几近绝望的时候,猛然间发现门开了。

刺眼的阳光撒进来,刺的他的眼睛一阵生疼,让他不得不眯起眼。

在一阵耀目的光晕中,他终于隐约看到了一个亲切的、高大的、发着光的身影,悄然出现!

缓缓向自己走来!

是他!他来了!

秦源走进小屋,手里捧着一碗饭、一碗水,左腿微屈,右腿僵直地拖在后面,那鞋尖点着地面,就这么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这一刻,百里长卿猛地鼻子一酸,激动得想哭,但显然他已经哭不出眼泪来了。

“长卿兄,你……还好吗?”

“秦兄,你……可算来了!”

“对不起长卿兄,我来晚了,可是我身不由己!我……”

“我知道,我知道!秦兄定然是被抓去拷问了,要不然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来!”

“啊,长卿兄,你怎知的……确是如此,可我,我没有出卖你!”

秦源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着了百里长卿的手。

百里长卿浑身一颤,哽咽道,“秦兄……这三天,你定然吃了不少苦吧?”

“额,这三天,我……”

秦源轻咳了一声,又道,“哎,不说了,没什么苦不苦的,吃饭!”

说多了,怕你太激动,身体遭不住。

说完,秦源就把一大盆饭菜,和一盆清水,放在了百里长卿面前。

百里长卿此刻手筋脚筋已愈合大半,便立即颤抖着手,端起清水咕咚咕咚先干了,然后就开始疯狂干饭。

那可能是他吃的最美味的一顿饭菜!

“长卿兄,吃完你先在这待着,晚上我便带你离开此地,如何?”

百里长卿瞬间泪目。

“秦兄,我等你!我就在这等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就是我百里长卿的亲手足!”

……

告别了百里长卿,走出小屋,秦源叹了口气。

其实这哥们,心思挺单纯的……以后对他好点吧,能少骗就少骗。

骗得都不好意思了是怎么回事?

小小地自我谴责一下之后,秦源又直奔成华宫。

……

成华宫里,敏妃正端坐在寝殿,看尚衣司的太监,给她展示本月新裁剪的几款秋衣。

身为贵妃,每月她都可得尚衣司量身定制的十五件新衣,每件新衣在正式裁制前,需打出样板,让她过目才可。

当然,如果是皇后,则是一月三十件。

如此,理论上就是,皇帝可以夜夜做新郎,皇后么……天天穿新衣,听上去好像很和谐?

敏妃努力地让自己表现得兴致盎然的样子,不时和苏秦秦探讨哪款衣裳看好,哪个颜色漂亮。

但事实上,她发现自己总在走神。

比如看着眼前那件没有裹胸设计的衣裳,她便会想起,适合他来教琴时穿。

可是,自己不是已经决定,以后不见他了么?

不过,他最近在做什么呢?

最近一段时间,敏妃总觉得自己很容易走神,会胡想乱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晚上做梦也是,昨天晚上她就梦到……梦到秦源其实不是真的太监,他还光着身子在他设计的“泳池”中游泳,然后又对自己吟诗,隐约吟了一首很风雅的诗句,可惜自己想不起来了。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自己还很不羞耻地给他递过去浴巾……就仿若已经习惯了一般。

敏妃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起来后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负罪感。

尽管,她也知道,这种叫“春梦”,很多女孩子都会有,苏秦秦有一次就红着脸悄悄跟她提起过,那时她还想做那种梦得是多想嫁人啊!

除胡思乱想外,也有些没精神,敏妃也请过御医来瞧,但御医说没什么问题,也许是她前些日子受惊所知。

受惊,便会这样么?

就在这时,只听外头宫女来报。

“娘娘,乾西宫小秦子求见。”

一听这话,敏妃就又像被火烫了一下,不安地皱了皱眉。

再见他,怕不是晚上又要做那种梦了?

但是突然间说不见就不见了,未免也有些太过刻意了吧?

于是沉吟一番后,便道,“让他来这吧。”

寝殿里有太监有宫女,便显得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