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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只听外边喊杀声顿起。
紧接着,窗户呼呼作响,一股炙热的劲风瞬间破窗而入,引得桌上的纸猎猎作响,差点飞起来。
显然,外头有大宗师打斗。
陈院首面色不改,朝着纸张大袖轻轻一挥,那些纸顿时便安静下来。
赵宗镇已唤出了长剑,按在手上,但是并没有杀出去。
因为外边有两个清正司的大宗师,还有甲字科的一众好手,应当足以退敌。
赵宗镇相信秦源的情报,秦源说对方只是佯攻,没有多少高手,那就肯定是没有的。
此时,百家书院上空,漂浮着数位宗师和大宗师,一时间来自于剑修、百家的各种正气到处纷飞,一道道五颜六色的流光错综交织,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在这些流光之中,最为显然的自然要属来自清正司的两位大宗师周通判和燕同知,以及青云阁的大宗师戚武生,所召唤出的三柄意剑了!
此时三位大宗师心中都各自惊诧。
戚武生惊诧于为何百家书院会突然冒出两位修剑大宗师,而周通判和燕同知则惊诧于,对面大宗师修为极其强悍,在一个四品巅峰的辅助下,竟能与自己两位大宗师打得不分伯仲!
在地面上,此时大批高手也已短兵相接,兵器碰撞声、嘶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参战的不光有清正司,百家书院的好手也不少。
一时间音家奏出的战曲开始咆哮,道家的召唤的风雷霜雪开始呼啸,又夹杂着儒家战诗词召唤而来的千军万马奔腾……
双方参战人数各有百余人,人人皆是高手,个个都有神通,场面极为壮观。
爆裂的正气,眨眼间就夷平了书院数座建筑,空中、地下无数木屑、碎瓦纷飞。
而这只是副战场罢了!
后宫,景泰阁的楼顶,景王焦急地看着七八里外,百家书院的方向。
与此同时,隐藏在某处的百里长卿等人,也焦急地看着那边。
不光是他们,暗藏在其他地方的庆王人马,也在等那边的消息。
而就在这时,一队剑庙人马,在一名身穿金甲、面容消瘦的皇子的带领下,快速地冲向了朝兰宫!
“快,朝兰宫内,庆王正在灌顶,若有抵抗,即刻诛杀!”
“快,快!”
那皇子,便是传说中义气无双的誉王殿下了。
也只有他亲自出马,才能请得动剑庙的人马。
此时誉王身边,除了一位剑庙的剑使、二十五位剑士,还有他的十余名贴身护卫。
这些贴身护卫中,有一高一矮老者最为显眼。
高的便是誉王的妖谋曾先生,而矮的,则是天下闻名的巨阙剑水镜先生。
三十出头的誉王,此时眼中踌躇满志,单手按在剑柄上春风得意。
今夜,他奠定他的基业!
百家书院。
交战不多会儿之后,戚武生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对身边的四品巅峰说道,“不好,我等恐是中了埋伏!”
那四品巅峰道,“那怎办?”
戚武生黝黑的脸上现出一丝狠色,道,“要么剑庙来人,要么杀了院首,否则有死不撤!”
他话音刚落不久,却只见从西南方向出现两柄巨剑,每柄剑上站着十个身穿银甲的剑士!
戚武生大喜,“剑庙来人了!足足二十剑士,快放信号!”
剑庙有剑士一百零八,剑使五人、渔樵耕读长老四人,外加剑奴一人。
如今剑奴和大批剑士随君出征,又有二十五人被誉王带走,此时剑庙又分兵二十,戚武生一行人绝对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嗖~~啪!”
两支特制的红色烟花升入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色彩。
不过看到这烟花,周通判和燕同知都微微一笑。
但就在这时,他们忽地发现,后院之内,院首房间附近,忽然正气爆棚!
旋即,他们又看到两把大宗师意剑,划过夜空。
两人不由都脸色一变!
糟了!院首被袭!
对方竟还有两位大宗师?!
周通判头皮一麻,二话不说便扭头往后院飞去,只留魏同知一人与对方宗师纠缠。
却不想半道又杀出十余位蒙面的黑衣人,以悍不畏死的气势冲了上来。
虽然这些人都不是大宗师,但无一例外都是好手,周通判被他们围在中间,一时之间竟难以突破。
周通判此刻急得睚眦欲裂,若是院首真的被杀,那他们清正司可真成了天大的笑话!
只听他一声炸喝,浑身正气轰然爆发,在一片狂风之中,那把意剑悄然升空,顿时幻化出一片剑雨,疯狂地朝拦在他跟前的黑衣人砸去!
不少黑衣人中剑倒下,但活着的黑衣人竟依旧毫无惧色,依旧悍不畏死地冲将上来。
周通判心中一惊,这些死士怎生犹如机器一般?
却正在这时,他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传音石中,赵宗镇虚弱地说道,“院首已被劫走!”
周通判一愣,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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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王站在高台之上,终于看到了望眼欲穿的蓝色烟花。
这说明,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他忽地张开大袖,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本王有天命否?
高台之上,狂乱的夜风吹过,景王散乱的长发随风飞扬,未上扣的开襟长衣飘然鼓荡!
景王张开双臂,在风中狂笑着,如痴如癫。
如果不是跟了他十几年,阿大也不会明白,景王为何而狂。
但现在他清楚,这是一个被屈辱和仇恨压制了三十年的躯体,在破土而出前的兴奋与疯狂。
“哈哈哈……阿大,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景王依旧张着双臂,扭过头,血丝暴起的双眼盯着阿大,发狂似地喊道,“一切如他所料,一切都如他所料!我们把清正司当作了棋子,把玉泉宗当作了棋子,把青云阁当作了棋子,而我们才是执棋人!秦先生,他没骗本王!秦先生,他果真有此大才!”
如果之前秦源贡献的种种情报,只能证明他关系广泛,善于经营的话,那么今日在清正司眼皮底下,轻松偷走院首,便可证明他确有大谋之才。
也证明,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自八岁母妃在他面前悬梁自尽起,景王就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人可以杀人不见血,可以笑着逼人跳进深渊!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在等待,这样的人能出现在自己跟前。
而秦源,就是他脑海中的那个人!
阿大背靠在一根红色的木柱上,双手依然抱着剑,面无表情地看着景王。
但,微微点了点头。
景王笑得越发癫狂。
“十五年前,本王危在旦夕,上天便赐你这天下第一快剑给本王,从此以后本王如烧不尽的野草一般活了下来!如今,本王正缺良谋,上天又助本王得此无双国士!
阿大……不,独孤先生,你说此是天命否?本王有天命否?得你二人,本王大业何愁不兴?本王之志何愁不成?哈哈哈!”
高台之上,回荡着景王的大笑声,那笑声夹着狂喜、孤傲……和积郁近三十年仍未消散的愤怒。
阿大,十五年前还叫独孤凤鸣的男人,直了直身子,然后看向了远方的黑夜。
今晚的大戏,还没结束呢。
……
乾西宫里,秦源很快得到了苏若依传来的消息。
“小秦子,书院那边情况有变!周通判他们正退敌之时,忽然又杀出一些黑衣人,把院首大人劫走了!”
秦源不慌不忙,淡淡道,“知道了,让周通判他们收网吧。至于院首大人,我会想办法的。”
“你……能救出来?”
“管好眼前事,其他的交给我。”
隐藏在某处的苏若依闻言,难以置信地轻唇微微一张。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小秦子了……
此时,朝兰宫。
二十五个银甲的剑庙剑士,在誉王的带领下,径直冲入了朝兰宫。
与此同时,誉王自带的贴身护卫,则纷纷散开,散落在朝兰宫各处,防止任何人逃跑。
“嘭!”
一名剑士只是轻挥了下手,寝殿的三扇主门便在一股强大的气息之下,轰然爆散。
紧接着,众人鱼贯入内。
然而,只见寝殿之中空无一人,甚至连地上、床铺上,都均匀地蒙着一层浅浅的灰,看上去就像很久没有住人一般。
可见萧百长的活儿很细。
剑使丁成皱了皱眉,看向誉王,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
这是无声的质问。
剑庙傲然惯了,并不会因为他是誉王而表现出额外的恭敬,除非是天子亲临。而这,也是历代皇帝赋予剑庙无保留的信任的原因之一。
誉王不慌不忙,冷笑一声,说道,“此宫有一秘密的地下石室,眼下他们定然在石室中灌顶,请各位查查地面!”
众剑士听完,并没有行动,只是看着丁成。
直到剑使丁成淡淡地说了声,“搜!”,众剑士这才开始搜查地面。
很快,一处回声有异样的地砖便被找了出来,有人轻轻一掌便击穿了那处地砖,果然发现下面有个石室。
誉王脸上顿时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转头看了眼丁剑使。
丁成依旧冷着脸,轻轻地挥了挥手,顿时三个剑士“嗖嗖嗖”地冲了下去。
“剑使大人,底下没人!”很快,下面就传来了声音。
誉王脸色一变,心中暗道这怎可能?又按耐不住性子,跟着“嗖”的一下跳入了洞中。
定睛一瞧,只见石室之内空空荡荡,又灰尘弥补,甚至某些角落还结了蛛网,不由心中一凉。
此时,丁剑使也跳入了石室,环顾四周之后,他又伸出手指抹了下石桌上的积灰,发出了一声冷哼。
显然,他希望誉王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剑庙今晚本就很忙,因为昨天他们就收到了钟瑾仪的密报,说有大批高手想擅闯地宫,夺取剑仙遗秘,让他们做好准备。
眼下剑奴及诸多高手都随君出征了,剑庙之内只有五十剑士、三位剑使以及樵长老坐镇,虽说这等战力依旧恐怖,但因为既要防守地宫,又要关注书院那头,还得保护宫中各贵妃、皇贵妃的安全,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偏偏这个时候,誉王又非要以清查“鹊桥案”之名,要求他们分兵至此。若是真有此事就算了,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简直就是如同儿戏!
誉王此时耳畔已是嗡嗡作响,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的人监视地好好的,从没有看到庆王离开,他怎么会不见了呢?
难道监视的人背叛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