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直起身:“知道回家的路么?”
樊静伦不说话,打算走了。
心口突然一阵揪疼。
他僵在地上,脸色白得像在冰水里冻过一样,身子一歪就昏过去。
没昏彻底,昏沉间,他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夏天的阳光落下来,和对方怀抱里的温度是一样的。
他揣着满心口的揪疼,费劲的眯开眼睛,看到了一半撕裂的白净布袍。
“竟敢抱我——”大少爷在心痛之余寻思道,“等缓过去了,得抽他两下。”
哼唧一声,又睡过去了。
昏睡间他嗅到一股干净的草木香气,烂糟糟的心情莫名其妙在这缕气息中平复下来。
他一觉睡到下午,父亲压低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开,樊静伦睁开眼,四肢麻木的躺在床上,嗅着被子上的草木香听老爹和陆言说话。
樊休凑过来:“阿郎,可好些了?”
樊静伦:“心口痛。”
樊休眼神难受的坐在床边,温声道:“心口痛就先在陆校尉这里睡着,大夫马上就来了,爹在这里陪你。”
樊静伦闭上眼睛,苍白的脸只有巴掌大,他躺在陆言床上,莫名衬得那床宽敞起来,空荡荡的,当爹的人心里也空荡荡,怪难受的。
大夫来了,几人忙活一通。
第二天樊静伦才好受些,起来走动,看到陆言抱着一个半大的婴儿喂羊奶。
樊静伦盯着,站到陆言旁边,盯着那白生生的婴儿:“足月生的。”
陆言笑道:“大概吧,挺好养活。”
“没有婴儿是好养活的,”樊静伦眼神冷冷的看向陆言,“饿一顿就死了,发热着凉了,也会死。”
陆言不以为意:“噢。”
“……”樊静伦见对方反应平平,拿上自己的小弓,冲陆言说道:“你随随便便就生孩子,当不好爹。”
陆言:“那你来生?”
樊静伦气得眼前发黑:“我这么小,怎么生!”
陆言:“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