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定了,大家收获都不小,李定国让大家停止寻找食物,不要过度捕捉,让大自然为自己储存粮食。各部开始生火做饭,有的士兵在山里打了些野味,开始生火烤了吃,有的刨了些树根吃,有的捉到了一些虫子吃,李定国自己用陷阱抓了几只斑鸠烤了吃了,味道不错。
夜深时分,水塘边响起了猪的嘶鸣,李定国和马忠良高兴坏了,连忙循声跑去水塘边的陷阱旁,只见一头三百多斤的大野猪,已被陷阱中的竹刺扎伤,在坑里挣扎。几个士兵急忙用枪将猪扎死透了,费力拖出陷阱,众人喜气洋洋,架起了四口大锅生火烧水,其它人将猪剖了,毛刮掉,切成了大肉块,放在锅里炖上。
李定国先将猪的肥肉切出来,让人熬制成了猪油,再撒上一些盐花,灌进几个大坛子里,灌到一半时就停了下来,将一些切好煮熟的猪肉放进猪油里,以备不时之需,其实这就是后世一些南方地区存储猪肉的做法,别说,这办法不仅可以保存猪肉,而且猪肉的口感也非常不错。
李定国将猪的肝和腰细细切成了片,放在油锅里炒,搁上盐,放些蒜苗,再炒上几分钟,就这么几手功夫,一份儿香味扑鼻红绿打眼的肝腰合炒就成了,李定国夹了一块给马忠良,这小子从小在李定国锅边蹭饭也是习惯了,将肝片儿大口嚼了直呼过瘾。李定国将这菜分做了很多份给周边的兄弟们,最后留下了几份。
大家都在开心地吃着这个鲜美的菜,盼着锅里炖的猪肉。李定国放下勺子,用筐装了几碗,沿着崎岖地山道走出出去,不久就碰到了一个站岗的士兵,李定国便递上一碗。
“兄弟,辛苦了!”
“安西王,小的不辛苦。”
“来,我替你站岗,你先把这碗饭菜吃了。”
“不,安西王,小的哪敢让大王替我站岗。”
“你站岗保卫大家的安全,非常辛苦,我命令你,由我来替你站岗,你抓紧吃饭,我还要给下面的士兵送饭。”李定国坚定地说道。
“是,王爷!”这个士兵接过饭碗,感动得流泪,三口并两口地吃着。中国老百姓就是这样,会为一菜一饭而感动,实际上,这是为政者应该为他们提供的,李定国觉得自己用这种方法去赚取人心有点儿卑鄙,但非常时期可得用非常之法。
这士兵刚刚吃完,李大牙粗中有细,没有看到李定国吃饭,便赶紧寻了来。
“安西王,你还空着肚子呢,怎么在这里站岗?”
“大牙啊,我替这位兄弟站岗,他吃了,我就交岗给他。”李定国笑着说。
“大王,你快去吃吧,我们来给他们送饭。”旁边的一个士兵感动地说道。
“不,所有的士兵吃了,我再吃。”
“大王如此体恤将士,今后,我等誓死效忠大王。”大家纷纷说道。
“兄弟们,这是本王应该做的,如今咱们势小,本王正好关心到每一个人。古人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今天我李定国说,一卒不饱,何以饱天下?”
“大王,大王,大王!”这一夜,李定国温暖了这一支小小队伍的人心。
大家伙回了营地,锅里肉也炖熟了,肉香四溢,李定国让马忠良指挥大家把肉和骨头都分食了。三百人的队伍,总共捉了五头野猪、二十多只儿狼、上百斤鱼、十来斤蜂蜜、两只鹿、几十只鸟,上百斤野菜,每个人吃上了些肉喝上一些汤还吃上点其他野味,算是美美地吃上一大顿。
吃不完了肉,全部用李定国的法子封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看着几十个肉坛子,众人心里美滋滋的,靳统武、吴三省等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都是武将,打仗,杀人放火抢东西还是非常在行的,要说在荒野里找东西吃,他们实在是没有这份能耐,几支队伍只能勉强用余粮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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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统武和汪公福到李定国的营地联系战斗事宜,“我们的队伍驻扎在离此地西三十里的山中,听闻已到了蓬溪县境内,咱们藏得可好了。”
“统武,你带兵,我是非常放心的,不过你们要不间断地侦察,以免被敌人偷袭,同时要管束好队伍以免有人留下蛛丝马迹,被清军盯上就麻烦了,如果被盯上,就要自己负责甩掉,不得联系我们。”
“放心吧,安西王,咱的探子哪是够够的,而且,每半天一轮换,我自己隔三差五地就去查哨,谁要是脱哨、不认真,我就大棍子抽他。”靳统武自豪地说道。
“弟兄们吃得怎么样?”
一听到这话,靳统武就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们还有一点粮食,再挖点野菜,不过量少味差,吃了几顿,不少士兵就觉得受不了。”
“嘿嘿”,李定国笑了笑,“忠良,去抱个坛子来。”
“啊,表哥,他们想吃不知道自己弄吗?”马忠良一直和靳统武一直不怎么对付,何况是拿他们的肉。
“义军队伍,要相互支援,快去。”李定国大声吼马忠良。
马忠良嘀嘀咕咕地让人搬来了一个大坛子,李定国将坛子盖子打开,端给靳统武闻了闻,顿时一阵肉香扑鼻。
“好像是猪肉啊,安西王,可否赏给属下,弟兄们饿着呢。”靳统武肚里的谗虫可闹了起来了,抱着坛子说什么也不撒手。
李定国用刀拨开上面猪油,取了一块猪肉放在桌子上,用刀切成片,再用刀插上一块,送到靳统武嘴巴跟前,“张嘴。”靳统武张开嘴,李定国把肉塞进去,靳统武一口咬住,大嚼起来,满嘴流油,哈哈大笑。
李定国递给了靳统武一双筷子,“快吃啊,我可不喂你啊。”
靳统武夹起肉大吃起来,哪真是有滋有味儿啊,汪公福和马忠良在一旁,直流着口水,靳统武是真饿坏了,这么油腻的东西,他是一口接一口,怎么也停不下来。
李定国这才将弄肉弄吃的办法给靳统武细细地说了,待到靳统武将一斤多的肉吃完,李定国才将这些东西给他讲完,“安西王,这一口肉香得,咱这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往后你请好了,为了你安西王,老靳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绝无二话。”靳统武提了两坛子肉,千恩万谢地走了。
李定国认为必须抓紧想办法解决各部的伙食,于是将之前寻找食物的士兵们集中起来,再给他们培训一番寻找食物的办法,培训完成当天就将他们派遣到外面的各部去,带领大家去寻找食物以度过难关。
早上,靳统武起了个大早,四处巡查驻地,就是一片山坡,从坡下一直向坡上走,岗哨非常到位,靳统武走过几处,都被哨兵拦住盘问,没有口令,绝不让离开驻地,这杜绝了个别人跑去找清军告密的问题。不过走过一株大桑树下,却发现了一些新鲜的深绿色马粪,队伍里马匹本就不多,这里怎么会有马粪?靳统武蹲下来仔细观察,这马粪不是完整的一堆马粪,明显有人为挪动过的痕迹,那么可以断定一开始这堆马粪不是由马拉在这里的,而是有人移动过,是谁这么干的,靳统武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冷风一吹打了个激灵,很明显这里是上风口,满清是马上民族,一旦敌人发现这里有战马,必然围剿。
“张仁辅,把马粪埋了,你给我守在这里,任何到这里来过的人都要给我记下来。”“是。”
“安西王,我的驻地附近,有人故意挪动了马粪,我怀疑有人给清军报信。”靳统武连忙找到李定国通报,李定国赶紧和靳统武来到的他的驻地。一路上两人隔一断距离便趴在路上听听有没有清军的马蹄声,确认安全后,二人来到靳统军驻地,两人离马粪位置一定距离时,李定国就拉住靳统武,绕着马粪转了一圈儿,再绕着驻地走了一圈。
“安西王,很明显有人准备用马粪给清军报信,就是找不出人来啊。”
靳统武急道。
“其实也可以用一些办法来把他找出来。”李定国道。
“什么办法?”
“你想这个人用马粪在上风口,官道在下风口的方式,清军闻到马粪,便会怀疑此处有军队,这样就可以向清军告密,寻常物事,只能说明此处有人,未必能说明此处有军队,如今到处缺马,这个办法能够说明此处有军队,说明此人心思非常缜密,对马尤其了解。”李定国分析道。
“安西王,你说得太对了,这人肯定对马有很深的了解。”靳统武大悟道。
“咱们的队伍里的人,多少都有些认识,如果有与其它人不认识的人,就立即排查,这是一个办法,如果这样还找不到,你就让人报名管马,这人肯定会报名,因为他还要找机会告密,有马就方便报信和逃走,这是另外的办法。”李定国缜密的心思,令靳统武目瞪口呆,怎么他脑子一会儿糊涂得很一会儿清醒得很。
靳统武把张仁辅找来,让他在队伍找人报名管马,果然有十个我报名,靳统武便差人将这十人暗中监视起来,头两天倒是没有事,第三天,张仁辅发现黄不三早上埋马粪时,竟悄悄将马粪涂抹在林边的树干上,张仁辅将此人抓住,交给靳统武审讯,靳统武倒是简单粗暴,直接用刀捅在他大腿上,这人就招了,原来他是想将众人的性命换取清军的赏钱回河南去。靳统武本想剐了这黄不三,但是担心血腥味引来清军,只得将他活埋了,在血腥的年代,人们对敌人是非常残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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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觉得此处不安全,命人立即清理生活的痕迹,当夜带军渡过西河,在西河北面的山林中过夜。
只可惜消息还是走漏了,次日下午,马元利在巡哨时,远远地听到马蹄声音,在顺庆府境内,敢如此大张旗鼓,除了清军还能有谁?而且这股清军足有几百人之多,马元利连忙派遣人前去侦察,自己带了几人在后面设岗,派遣两人向李定国报告消息。
只是这清军来得好快,马元利正在林中设岗,一阵箭雨下了过来,马元利只听得嗖嗖之声,心道不好,身上便中了数箭倒地咳血而亡。
李定国此时早已听到了马蹄声,连忙起身,清军来的有数百人马,在这密林之中情况不清,自己这一千多人,即便组织良好,也未必能打得过清军,何况人马星散各处,这种无准备之战,决不能打,他便率军急速向林中退去,清军派遣一队人马向林中追来,但一入林中便有不少清军落入陷阱,死伤不少,林中惨叫此起彼伏,清军便停止了入林中追击,只在林边官道上向树林中放箭。
李定国率军撤进林中山坡,四处派出了侦骑,清军绕着山到处搜寻,李定国见天色已晚,决定晚上再突破清军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