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骧军?”
“极大可能是。从手中的环首直刀便能看出,这种刀刀尖斜直,身短刃宽,刀柄有个扁圆的环,几路军队中只有骧军的佩刀如此。”
柴善嘉点点头,神情没有丝毫波澜。
一早就预想到了,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运河来去,背后之人不可能是个虾米。
只是骧军……
到底是现役军队上阵,为这桩流着脓汁的买卖保驾护航。
还是只耗费了银子雇佣了归乡的老兵?
柴善嘉心中其实已有答案……
“其余地方呢,船舱都查了?”
二人正说着话,身后河岸边突然来了几个魁梧大汉,他们剔着牙,一路撞来,直接撞散了队尾的人群。将些瘦弱的踢倒在地。
态度十分嚣张。
尤其为首的中年男人,身高七尺有余,面上一道疤从右边颧骨直划到嘴角下,看着十分狰狞。
这形容怎么都不像寻常跑船的。
他上前几步,拿出一张黄麻纸抖了抖,扯着嗓子道:“都给老子安静点,一个个过来,对一对身份。”
柴善嘉闻言满腹狐疑,怎么前面卡门票,后边还过安检?
两头核对?!
她捧着肚皮往暗处藏了藏。下意识觉得事情不太对,正想着能不能另寻个位置低调上船。
可刚退开几步,正要调头离开……
前方,又一记粗哑的喝斥声:“哪个喊你们到我这儿赖虾细苗的充大鱼?我皮水娃带的兄弟,外人一个都不准插手!”
哦豁?!
那个疑似白内障?的花甲老汉刚起来了……
柴善嘉肚皮都忘了捂,缩在角落里,眨巴着眼看热闹。
后来的刀疤汉见此,一卷黄麻纸,舔了舔后槽牙,出乎意料的语气平稳道:“皮老汉,你可别没事找事。我们舵爷发了话,这一趟打底要查三遍船。
出发前两遍,靠岸前一遍。银钱给足了,说查就得查。怎么,你们船工班子中午的猪头肉没吃够?”
这话,大意是拿钱办事,吃了肉就得听话。
可那颤颤巍巍的皮水娃,闻言丝毫不怵,由一个青年搀扶着走下来。
分毫不让道:“查可以,我们自己查。”
“不——”
“不然你们就另找船工吧,我的人都撤。”
“……”
僵持足有一刻钟。
越发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几个大汉虽是骂骂咧咧,却又很怕这位皮水娃撂挑子似的,最终,一步三回头真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