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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安五年正月,柴泊秋赴京参加会试。这一年放榜特别快,至积雪化尽时,消息就已传到了南都。
柴泊秋考了个二榜第66名。
这是个天大的喜信,老太太闻讯即刻令人大开中门,光鞭炮就放了整整一个来时辰。
此后半月,满府张灯结彩,连西南面一向空置的几处院落,门头上也都挂上了红绸,洒扫一新。
家中一时门庭若市,连老爷子老家那边都派了子弟前来,还有老辈远嫁的姑奶奶家,姑奶奶本人都已经转世满地爬了,还有孙子辈上门来贺呢。
等柴泊秋回到家中,已是又一年四月中。
那之后再一轮新的热闹。
南都城中上至官员士绅、富商巨贾,下至同窗同期、亲朋邻里,每日里有数之不尽的宴请邀约,收之不完的拜帖贺礼。
这阵仗弄得柴善嘉很是吃惊。
她知道考上进士了不起,没想到这么了不起。
柴泊秋暂还未有具体的职位分配,官方称呼这个时期叫作“守选”或是“待阙”。需要等朝廷的正式任命。
因此这一年,柴泊秋依旧逗留家中,一开始他还恢复了一段时间频繁的文会、诗会、庙会……后来也不知怎么,就不大爱出门了。
这之后,便是薛蕖如进门。
赶在了夏末秋初时候,她终是以贵妾名分入了柴府,就住在西南面的晓月山房。
这处院落紧临芷香榭,自韦应贞走后,一直空置着。
薛蕖如进门后,将晓月山房改作“枕霞居”,有模有样的打算过日子。
可是,就在她进门的三日后,郭见安忽然上门拜访。
倒也不意外,这位老爷子向来有心思。
但是这次,老太太和他见面只谈了半盏茶工夫便不欢而散。
隔日清早,柴善嘉那一向无缘得见的神秘异母弟,终于被送了回来。
柴善初……长得又寡淡又肥圆,气质复杂得令人难以形容。
且他这时已经五岁了,却跟修了闭口禅似的,愣是多一个字不吐。连祖母、父亲都不肯叫。
就一脸不服管,黄毛预备役的死样,除了会叫“饿”,其余时间,让干什么不干什么,不让干什么非干什么。
老太太给请了一轮大夫后,看见他就觉眼睛疼,索性把麻烦扔给了薛姨娘。
如此,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至咸安五年乱七八糟的将就着要过完时,南都城出了桩不大不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