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柴善嘉终于出来了,忙道:“快快!鸿运楼的包厢可不好订,先生只订了半个时辰的,再晚去要被赶出来了。”
柴善嘉莫名:“啊?为什么去鸿运楼?”
小童拽着她往前,一边道:“先生说给您留暗号了啊?怎么您不知道?‘鸿’运楼啊,二楼临街厢房,柴府出门往东啊?”
柴善嘉:“……”
所以,指老太太再指自己脖子不是要自刎,也不是要让谁嘎,而是单纯示意老太太的那串“红”玛瑙项链?
他也没有要比耶,比得是鸿运楼“二”楼?
谁教你这么留暗号的?
还能更荒谬吗?!
……
至鸿运楼厢房外,果然,温怀光急得横跨门槛,脖子都长出了半寸。
柴善嘉一入内,便听他飞速道:“柴姑娘,老夫知你有一肚子疑虑,但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您说?”
“浴佛节那日,我曾在此观飞天,作下一幅画。彼时有位叫作郭效孝的小友说,可在此作画参赛。只是,因所画内容费笔墨颇多,当日又发生那般惨案,我未能当场完稿。”
温怀光一脸郑重道,“此后再提笔,却有许多记不大清了,许是老来多忘事吧。
浴佛惨案虽已了结,官府也出了告示。但我心中始终惦记着那十八人之名姓,她们很该被铭记,因此我才……”
“你为什么找上我?”柴善嘉直言不讳道。
绘画比赛若从明面上看,背后站着的只有王玉珠。
这就是一场大家千金欲将故乡盛会描摹下来,相赠京中亲长的玩票式的活动。
那么,温怀光何以为十八女姓名找上她呢?
“老夫是从当日订下这间厢房之人查起的。”
温怀光捋着胡须道,“不碍的,你别怕。因恐你有旁的盘算,老夫才托辞收徒,特意上门去,而且……”
说到这儿,他神情越加严肃了几分,压低嗓子道,“我欲将此画赠予慈恩寺,使其复刻于山石之上,成摩崖石刻。未知姑娘意下如何?”
柴善嘉沉默片刻。
这十八少女之死,于她来说,已成心结。
不对,不止十八位。
还有一个施燕儿。
可是……
“慈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