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猴儿脸丝毫没有要罢手的意思。
他仿佛十分乐在其中,尤其是近距离的欣赏猎物挣扎,直至窒息死亡。
他笑声越发欢快,口中却幽幽道:“不过这样也好,你们的狗屁规矩,叫老子等太久了。老子现在不想等了,想掀桌。”
中年人挣扎的力气愈来愈小,眼看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就要断气!
这时,一柄折扇突的敲在了猴儿脸面具上,轻巧的将他面具打歪了寸许!
猴儿脸手上的力顿时卸去一半,仰头去看。
同时几乎在他怀中的中年人总算狠抽了一口气,缓了过来。
“火气别这么大,伤身呐。”
一袭墨色儒衫打扮的青年,像是凭空闪现在舱内,正端坐在猴儿脸方才坐过的位置。
这青年身形清瘦,面白如玉,一双剑眉入鬓,周身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清雅之气。
猴儿脸见是他,终于缓缓松开了手。
中年人也识趣的爬起来,手脚并用出了船舱。
“谢昭,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还道你要做一辈子缩头乌龟呢。”
猴儿脸语气莫测说了一句,全不忌讳的拂开了碎裂的瓷片,在中年人坐过的地方盘膝坐下来。
谢昭也抬手捻了点矮几上肆意流淌的玉壶春,至鼻下轻嗅了嗅,才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老实。早叫你多读书寻个正经差事,就不会总留恋那等浮浪淫邪之事。”
“嘁!”
猴儿脸啐了一口:“你身边的通房外室、花魁娘子比我少了?哪儿来的脸说我?”
谢昭丝毫不以为意,摇头道:“非也非也,她们都是我的知音人,我们彼此只愿长伴左右,与淫邪事毫不相干,如何能一样?
我一心仕途经济,将来是要着书立说的——”
猴儿脸有些不耐烦道:“虚伪,装那死样子作甚?说吧,什么事,小爷我明早就要回了。”
谢昭笑意不减,从袖中掏出一方绣了并蒂莲的绫帕,慢条斯理的一点点擦干净手指,才道:“无事。南都之事已了,我特来找你同行的。”
“就为这?”猴儿脸狐疑。
“自然。”
猴儿脸一按案几,直接站起来出了船舱:“浪费我时间,不聊了,记着,人得给我留着!”
他离开后,白衣中年人不知从何处转回了船舱,一进来便长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