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飞天的结局是什么啊

紧接着,是左二。

哪怕相隔颇有一段距离,也能依稀见她身形削薄纤细、宛如枝头即将凋落的细蕊般,正扑簌簌颤抖着,竭尽全力的呼喊着——

“我,叫窦宝妹!我阿姊被相州刘家强抢为妾,凌辱虐待至死。他们哄骗我说,来这儿能为阿姊报仇……”

再来,是左三。

“我叫邓春儿!家住元宝村,他们说去贵人跟前服侍,就能……能夺回我家的祖产!”

“我叫张九娘,家住樊江西,我是樊江手最巧的绣娘。我上船只为去京中,寻最好的师傅,我不想当妾,不想当娼妓,我是被骗来的啊——”

“我来自秦家渠!我叫秦雪容,我……”

“我名金满娣……”

……

一个个舞姬美丽又脆弱,她们发出的声音在广袤夜空下,在片刻前还又曲乐又重鼓的欢乐映衬下,简直邈如蝼蚁、无足轻重。

然而,也正是这脆弱到几不可闻的呼唤与控诉,叫整个瓦舍周遭,整条长乐街,乃至整个南都,都在这一刻为之沉默……

这些姑娘在说什么?

什么报仇雪恨?什么拜师夺产?

什么去到贵人跟前服侍?

上得什么船,做谁家妾室或娼妓?

又遭了谁人的欺骗?!

在佛前吗???

……

……

此刻,停靠在玉带河对岸,灯火全熄灭的乌篷船内,白衣的中年人侧转看来,手中赫然掉落一子,打散了整盘棋局。

“该死。”

彩棚的尽头人群后,猴儿脸歪扣面具,抱臂靠在店铺廊柱上,闻言嘿笑一声,舔着后槽牙:“有趣。”

而一身绛红衣衫的瞿纬之,此时正站在花车背后不远处。

前方光束,气势太深浓绚烂,使得他所在方寸地有一半浸入了黑暗。

他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攥紧又松开,再看了一眼,终于垂下眼睛转身踏入黑暗……

而同时,慈恩寺山腰处最大的禅房内,有人面对着满室晦暗,不言不语不食也不动。

突然,月华伴着一只孤零零的孔明灯,投入室内一束微光。

那人指间珠串突的掉落,迸溅一地……

……

……

再回到巨大的宝冠顶。

十八名少女,十八个名姓,看似很多,实则草草念完,这承载恩仇的时间也不过半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