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耍艺人一路走,一路顶着一叠颤巍巍的碗。孩童则手举风车、面具,在人群中穿梭来去,好不快活。
柴善嘉窝在幽暗的马车厢内,犹有些不乐。
敌在暗,她更在暗,按理不该出现这么多意外,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
她小小的手肘支在车窗上,撑住了脑袋,眼神都不聚焦。
看起来像还在苦思,又像花多了气力后,纯纯在放空。
这时!
马车外突的远远传来一波波高声喝彩!
柴善嘉掀开车帘子一看,玉带河的对岸,花车巡舞已开始奏乐启动,一刹那!百戏竞陈、鱼龙曼衍!
她预估过时间,约在酉时末、戌时初,这支队伍会抵达终点瓦舍。
而离瓦舍最近的,其实是西边六娘酒铺旁的东瓦子桥。如果纯粹要从对岸过来,此刻走东瓦子桥,才是直插终点。
但庆典巡游需求个热闹,故而绕远,走了最大最阔的九曲拱桥。
如果瞿纬之走水路运走了那些姑娘……
柴善嘉突的想到什么,急忙道:“去东瓦子桥!快!”
马车应声而动!
仿佛蛰伏许久,只为一霎!
……
……
东瓦子桥附近人流比瓦舍周遭少了不少,像是都赶着去了河对岸凑热闹了。
待马车停稳,柴善嘉一跃而下,快步走到了桥中央。
她举目望去,玉带河两岸火树银花、喝彩喧嚣不绝于耳,只有六娘酒铺冷冷清清的,只稀疏坐了三两个汉子。
看装扮,倒是粗衣麻布,可衣裳细看不贴身,还簇新簇新,是现买的成衣?
这几人对目光也十分敏锐,柴善嘉不过闲闲看去,稍微逗留,那厢便一瞬回看过来!
似行伍出身……
柴善嘉移开目光,朝东瓦子桥的另一头又走了百步,果然,桥北也有不似客人的客人,正乔装在饮茶。
所以,瞿纬之根本就没有撤掉封路的人手!
那么,画舫西去就是个幌子,是做给外人看的!
柴善嘉不由脊背发凉,急忙回头上马车,对着藏身暗处的杜晓蝉比了个手势,杜晓蝉紧跟着她上车。
“多快能联络上冲霄楼,还有殿下身边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