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认真的看向了柴善嘉和王玉珠两人,恳切道:“二位姑娘,早些回家去吧,趁着午间日头大。我运道是真的差,再晚些撞邪见鬼就不好了……”
一阵沉默。
王玉珠狐疑转头,凑近柴善嘉,自以为小声道:“他是认真的吗?”
柴善嘉闭了闭眼:“大概吧?要不,还是先看画?”
“……也行。”
这书生虽然又丧又神神叨叨,画得却着实不错。
王玉珠见了也说好。
“……许久未见写意画主攻人像的,妙极!笔墨洒脱,情态神韵无一不足,看似在描画十丈红尘,画舞姬,实则还带了几分脱俗的意味。
真好,敢问这位先生——”
“不敢不敢,怨我,都怨我。”书生忙道。
王玉珠被打断,竟卡住了。
这时,柴善嘉适时接过了话茬:“方才你不是说要给京中姐妹,闺中好友一点南都的厉害瞧瞧?省得她们笑你长在外乡,没有见过好的?”
“嗯?”王玉珠一时没反应过来。
“土仪啊。”
“啊,送画吗?可以倒可以。江南多写意,北边确是工笔写实更盛行些,但我后日就要走……”
王玉珠苦恼道,“画什么都未定,且也赶不出这么多幅吧?”
“画山画水画玉带河升平街,怕都不稀奇。得是南都有,而旁的地方少有,未有的才好。”柴善嘉一脸真心实意的苦恼着,说着说着也陷入了沉思。
“对,得是南都有而别处少有的……”
这时已近正午。
柴善嘉今日因要出来玩,穿了件樱草色对襟短衫,外罩藕合色的比甲,底下是一条百迭裙。
头上梳了丫髻,左右只簪了一对小巧的累丝金蝴蝶,垂下一二细流苏,并未多戴什么步摇垂珠牵牵挂挂的,生怕不小心被拖拽拉扯到。
但她还是低估了春日正午的日头。
着实是晒人,也着实热。
于是,在王玉珠苦思,书生局促的片刻时间里,她很自然的在袖中掏了掏,里头只一张“节目单”,她拿出来扇扇,挡了挡额头。
“……哎?说起来浴佛节法会倒是热闹,京中的姐妹怕都没见过,只可惜就差这么七八日。”
王玉珠的视线盯着从她手里递出去的节目单若有所思,惋惜道,“南都慈恩寺供奉着前辈高僧遗下的妙法舍利,在全国都有名,若能将法会的热闹描绘一二……”
她越想越是可惜,越想越恨不能捶胸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