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镜只得又道:“表叔说即便不走科举,也当多多读书。知悉朝廷贸易之策,赋税钱币之变。商事虽重,不可一味趋利,此为长久之道也。”
“说得很是,正该如此。”老太太颔首道。
老太太想必很愿意看到家中子弟与章家长长久久的保持亲厚的关系。
这也是章家这般大商贾,将老太太嫁给柴老太爷的初衷。
“表叔还说,要在此次宗子之争中取胜,让族人心服,光论银钱数额是为小道。”
“哦?”
这时,堂内仆妇丫头们已陆续开始上热手巾子和凉菜。
郭氏忙站到老太太一侧准备侍候,谁知老太太一高兴,摆手道:“难得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你也坐下吃吧,叫她们做便罢了。”
“是。”
郭氏应声坐下,须臾又道:“不若叫云仙试试,孝顺您用饭?也叫她们小孩子见识见识日常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怎么个统筹安排好。”
老太太又一次被打断,兴致稍减道:“哦?怎么说?”
“是这样的,母亲。这些日子请的教养妈妈也教不少了,我想着让孩子试一试,家里总不比外头讲究,是吧?”
“那就试试吧。”
老太太无可无不可,是因不在意。
且全没有看出郭梅娘的那点小心思。
柴善嘉这边眼看郭云仙扭扭捏捏站起来,依旧朝着同一个方向半垂颈项,含羞带怯的。
她也有点好奇。
这神戳戳做作的姿势真是正经教养妈妈教的?
教养妈妈怕不是鼻孔都快气得没风了吧……
无奈,席上其余人不在意,只有郭氏自己满意得不行。
上首章镜还在和老太太说争宗子的事,冷不丁瞧见大家都在吃饭,唯独郭云仙一个表姑娘却站着张罗摆饭,不由就皱了眉。
这时,郭云仙恰好随着上汤盅的丫头,走到了柴泊秋和章镜之间。
席间笑语不断,只郭表妹一人委屈。
她颤巍巍端了一盅参芪乳鸽汤,细嫩的指尖被烫得红透。
细微的抽气声,羞怯含泪却又故作坚强的眼神,加上颈项间温热的香气,齐齐扑向了为她正隐隐抱屈的少年人。
“表婶,你作何叫她做下人的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