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善嘉停顿一会儿,又继续道,“郭云仙当日在翻了的漕船上,恰恰遇见了章表哥,被搭救下来。
而后女学停课,再然后就是今日荣寿堂外阿韦说‘为谋求’、‘名为求教、实为陪侍’、‘年近花甲’……”
四下安静得可怕。
柴善嘉沉默片刻,忽的扭头:“郭云仙应是有把柄在韦应贞手上,所以,是陪侍吗?那艘漕船不翻的话,原是要去哪儿?发往全国吗?
一个教琴的女先生行动坐卧间使着沉水香,这份富贵……枣儿说她是个老鸨,所以是漕船接送,发往全国?她一个人做得起这样的局面?”
春日的夜晚依旧寒凉。
但同时,许多飞虫又过早开始活动。
柴善嘉想了一会儿,总觉有什么被她遗漏了。
郭云仙明着开口驱赶韦应贞,这对师徒显然已经撕破脸。
可怪异的是,郭家姑侄宁愿在郭云仙身边加装一个形似教养妈妈般的人物,时刻保护并襄助她。也不愿直接驱赶韦应贞。
所以,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是在忌惮什么?
“小八,你怎么想?”
柴善嘉挠了挠脸,给碎布头不小心挠了下来。
凌小八无语,她是来上工当护卫的,不是来上朝的,什么怎么想?
正在这时!
芷香榭内突的传来一个沉闷类似撞击声。
凌小八一跃而起!
“进去看看。”柴善嘉促声道。
二人一前一后,掩着院墙边溜了进去。
这回是凌小八在前,柴善嘉在后。
黑夜中,芷香榭内的情况十分奇怪。
不管韦应贞是否和郭云仙翻脸,她但凡在柴家一日,起码院子里的服侍人是不会撤干净的。
即便贴身得用的被郭氏找借口撤走,粗使丫头与婆子总该在。
但是此时,院子里却死一般寂静。
屋门大敞,掉落的棉帘子直接脏在地上,已被风沿着庑廊吹出去很远。
这地方看着像是被洗劫过,且空了不止两三日了。
凌小八目光锐利的看了柴善嘉一眼,口中迸出两个字:“待着。”
而后,兔起鹘落!
脚下一错,一个蹬地,并未见她借力,三两下便闪身至门边。紧接着,身法如鬼魅般,悄无声息便潜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