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众人各异的视线中,领着豆蔻转身走出两步,忽又停住。
冲郭梅娘缓缓笑开,道:“大太太,说起来我也许久未见幼弟了,甚是想念。
他人呢?真跟着郭太爷在开蒙?开蒙原来如此艰巨,片刻也不能离啊?
可是,祖母也会惦记孙儿的啊?”
“我……”郭梅娘怫然变色。
柴善嘉这时又道:“还是……幼弟实则被您送了出去,在哪儿关着正从严教导呢?这,又是要扳回来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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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豆蔻进来时,一脸佯作正经又憋不住的八卦劲儿。
柴善嘉看她左一下右一下,每每欲言又止,只得道:“说吧,又怎么了。”
“回姑娘,是表姑娘她……昨晚上叫大太太扇了一巴掌,后半夜哭闹着要回家去,结果满屋子的丫头婆子险些拦不住她那牛劲儿。”
豆蔻一边说,一边手上的动作分毫不差。
她给柴善嘉收拾誊抄好的功课,一门书压着一门作业,中间别上签字,放在大小正合适的袋子里,那整理的规格都快赶上内阁丝纶簿了。
而与此同时,嘴上还一刻不得歇:“几番扑腾,结果叫一个力大背宽下盘稳的给挡了,狠狠跌了个屁股墩,像是闪了腰了……”
“是枣儿?”正由着小丫头梳头的柴善嘉冷不丁一转脖子,叫扯了一下,又丢一撮爱毛。
梳头的小丫头一愣,僵了半刻不敢动弹。
柴善嘉对着镜子照了照,麻木的挥挥手,让她继续。
听豆蔻又道:“对,就是叫枣儿的。”
“枣儿不是在侍候韦应贞么?”
“姑娘不知道?”这回说话的是个新来的二等丫头,负责一应餐食点心与四季补汤的,名唤栗儿。
也是此前的牙婆后又送来,老太太亲自挑拣过的人。
“昨晚上奴婢去厨下备食材,听闻那位韦先生叫老太太从荣寿堂‘请’了出来,当即便说要辞了去,怕也是因此才退了枣儿姐姐的。”
因着豆花不在,栗儿来得晚并不知道枣儿原先是倾曦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