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会儿,他才干巴巴道:“不,不会的吧?”
“所以,天真就可以作恶,对吗?我是哪里得罪了你姐妹,要被这样对待?”
柴善嘉没好气道,“我的丫头和车夫又在哪儿,安全可以保证吗?”
“这你放心,你的丫头被灌了酒,大约还在睡,车夫叫引开了……”
少年此时看来,比霍十二大一点,比詹士昉似又小上一两岁。
行为幼稚,行动间又像是习惯了照顾弟妹,很有一些当长兄的架势。
“我不信你。”柴善嘉嘟囔了一句。
两人相对沉默,片刻,少年才道:“你就在这儿呆上一个时辰,晚点我来接你,你别乱动乱跑,这衣裳给你披着,我很快就回。”
说着,他脱下了外罩的衣服,给柴善嘉胡乱裹上。
大圆眼睛扑闪闪的,语气却很严肃:“别乱走,别乱动,知道吗?今日……
算我对你不住!”
说着,他猛的站起来,扭头就走……
“应当不是为了姐妹。”
“嗯,我也这么觉得。”
少年走后不过须臾,茅草搭成的凉亭边便绕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户外先驱霍十二。
柴善嘉其实早就发现他了。
凉亭的石桌上,最远的一角,有一点将要燃尽的灰。柴善嘉与那少年刚抵达时,空气中还有些微的香气,橘色火星子也未燃尽。
为着不叫少年发觉,柴善嘉干脆一个甩手,把簪子掼在地上,同时冲着灰堆吹了口气,以此糊弄过去。
而她之所以冲着少年连连质问,更是为着叫他不去注意凉亭四下能藏人的地方。
她一直知道,在他们来之前,亭子里有人。
而这人多半就是霍十二。
至于为什么是他……
一来因为他有前科。
这么荒芜致郁的地方,山雨欲来的破天气,正经人也不爱来。
二是,柴善嘉莫名其妙似感觉到了霍十二的……气息?
说不上来是香味还是什么。
可能就……温暖的尸体散发出来的熟悉的淡淡死气吧?
“你就没有怀疑对象?”
霍十二抱着一张琴,难得有兴致的垂头看她。
他一头乌发生得极好,约莫觉得晚间到人迹罕至的荒山顶上来晾尸体,也并不会有人围观。因此没有戴冠,长发也未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