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真就如此。
先头那位大太太同大老爷并不是在南都老家这边做的亲,虽也是三媒六聘,可他们这些老家人都没怎么见过。
再听闻时已是香消玉殒,只撒手丢下了这么个弱得跟猫儿似的姑娘。
大老爷回来南都很是消沉了几年。
董妈妈是办老了事的,主人家自己忌讳,没道理她一个当奴婢的去追着问。
再说这位大姑娘。
更年幼时,性子更孤拐些,一不留神惊着了魇着了起不来身,再就这里病了那里痛了,只认奶娘子尤妈妈一人。
故此,这府中谁都不爱兜揽这位姑娘的事,生怕磕着碰着总是场麻烦。
渐渐的,这院子也就不在人眼前了。
这一回,大姑娘能在大老爷跟前告尤妈妈失职,且她稍一提点,就能回过味来。
董妈妈大感欣慰的同时也疑窦丛生。
其实,她在开口提点时就有了准备,若大姑娘听闻不能爽快打杀处置了,便哭闹一场,该如何应对。
可现今这般,却是变化得有点过,莫非真就一夜之间生了七窍玲珑心?或者,这位姑娘一向叫所有人小瞧了?
这些闪念,囫囵转过不过须臾。
董妈妈定了定神,再一次看向比寻常七八岁的女孩儿明显瘦小许多的柴善嘉,爱怜的摸了摸她垂在肩头的细股辫子,有意问道——
“那,若叫我们大姑娘说呢?”
柴善嘉抬头瞥了董妈妈一眼。
什么就叫她说?
她七岁半,她拍板有人听?真叫她说的话……
这位尤姓朋友肯定不能姑息,不能留在她这儿。
奶妈这种职位是越做越大的,这会儿逮着不一口气掐了,往后越久越掐不动,跟丝瓜瓤似的。
但这事不能由她开口处理。
前头的真善嘉,贴贴抱抱只要妈妈,她一来,逮了捆了给我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