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传来一阵枪声,高城在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但陈默明白,他拖不了太久。大楼的楼层走廊被厚木封死,陈默带着程淼穿过曲折的楼梯,跑向顶楼。
枪声戛然而止,一声爆炸传来,陈默和程淼走到环形走廊,俯瞰仓库的情况。大厅里的感染者也能抬头看见他们,他们立刻低头隐蔽,祈祷敌人别发现他们。高城引爆了手雷,用尊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陈默只希望他走的时候没有承受太多痛苦。他没有让对方占到便宜,地上多了数具行尸的尸体。看到高城引爆手雷,程淼泪流满面,但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悄悄地跟着陈默。高城说不要让他死得没有价值,所以他们必须活下去,替他活下去。
楼下传来行尸的脚步声,他们嗅到了活人的味道,正在追捕。
两人加快速度,从环形走廊进入一间开阔的旧会议室,台阶破损不堪,玻璃窗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墙壁上布满年久失修的痕迹,垃圾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显然这个地方已经多年未曾修缮。
程淼猛地关上楼梯口的铁门,重重的金属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两人瘫倒在地,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他们经历了一场生死追逐,此刻只觉得四肢如灌了铅般沉重。
城市上空,军队的直升机轰鸣盘旋,周围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建筑物熊熊燃烧。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满目疮痍,枪声、爆炸声不绝于耳,仿佛一曲无休止的死亡交响乐。往日熙来攘往的行人,如今成了恐怖的恶魔,互相撕咬,陷入无尽的暴力狂潮。
陈默靠在一堵废弃的墙边,汗水顺着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双手因长时间紧握武器而颤抖不已。他艰难地掏出对讲机,手指麻木地点下通话键,仿佛每一次按压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殷澄,能听到吗?请回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渴望,但回应他的只有电波的静默,这压抑的沉寂几乎让他崩溃。
耳边充斥着混乱的杂音,机器轰鸣、爆炸声、呼喊声交织成一片噪音的海洋。在这样的环境中,任何沟通似乎都是徒劳。
“殷澄,收到请回答!”对讲机里依旧是无尽的静默。陈默的心情愈发沉重,他跪倒在地,双腿仿佛失去了支撑力,艰难地喘息着。汗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点点湿痕。
突然,一阵微弱的嘈杂声传入陈默的耳中,他猛然抬起头,再次拿起对讲机。然而,那声音很快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寂静。
这死寂仿佛在无情地宣告现实的残酷:他被孤立无援地抛弃在这片废墟之中。
陈默艰难地站起身,将对讲机重新放回口袋,决心继续前行。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越来越多!”程淼气喘吁吁地问道。
“军队在五公里外设置了疏散点,我同事就守在那里。”陈默翻找着抽屉,试图找到撤离点的地图。
“你是说殷澄警官。抱歉,但那里可能已经被感染者包围了吧?”
“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了。保持警觉,小心行动,或许还有希望。”
“你在找什么?”程淼好奇地问。
“找救援。”陈默在地图上勾勒出一条撤离路线,记下具体位置和军线电话。他拿起座机电话,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合浦区警员陈默呼叫武警警卫队,请回答。重复,合浦区警员陈默呼叫武警警卫队,听到请回答!”陈默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格外急迫。
“这里是武警警卫队,我是初堃中尉,请讲警官。”
“我们被困在合浦区警局的办公楼,请求支援。”
“行尸有多少?”初堃中尉问道。